说到“酱”,估计我们大家都不陌生,因为它是咱们日常调菜做饭的一种必备品,豆瓣酱、夹馍酱、辣椒酱等更是家喻户晓。
然而,即便今天市场上出售如此之多的酱,我最喜欢的还是家乡的那一碗酱。
家乡的酱也分为好几种,最常见的便是豆酱、麦酱和馍酱,做法虽相近,但食材不同,味道也是极为不同,我最喜欢的是家乡小麦酱。
做酱时,将小麦清洗干净,先放锅中加水蒸熟,这个时候便是我们最喜爱的时刻。从母亲淘麦开始,我们便眼巴巴的看着小麦的身躯在水中翻动,待放入锅中,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从锅盖里冒出的白气,看母亲用毛巾细致的从锅盖四周围了一圈,但还是有丝丝的白气从毛巾的缝隙中“逃”了出来,孩子时好奇的总想用手去摸摸,免不了被母亲责骂,后来才知道那些白气也是隐藏的“杀手”。小麦蒸熟后,揭开锅盖,白气萦绕什么也看不清,待白气散尽,小麦们全都鼓鼓的,一颗颗似乎是信心满满的将要开始新征程,看着我们馋嘴的样子,母亲为我们每人盛了半碗,果真是美味无穷啊!
将蒸熟的小麦取出放温,便和面粉搅合,然后需要放入“温床”之中,“温床”是在地上铺上一层黄蒿,将小麦放入其中,上面再覆盖一层黄蒿,黄蒿的最上层则覆盖一床不用的棉被,小麦在这样的温床中经过发酵,混合黄蒿的香气,让麦酱别有一番滋味。发酵完成后,从“温床”中取出,用箩筐筛洒干净,放入大瓮盆中,加开水和盐等搅匀,放在烈日下暴晒,半月左右美味的麦酱便成了,无论是做菜还是生食,皆美不可言。过程虽看似简单,但每一个流程的细小环节都十分重要,特别是加盐之时,盐过多则会味咸,盐太少则容易生蛆,家乡的人在做酱之时,即便生蛆了也绝不称为“蛆”,而称为“芽子”,言语之间似乎也不能对酱神有丝毫的不敬。
母亲虽也时常做酱,但是在家里奶奶的做酱水平却是无人可替的,母亲对此也十分赞同。每次做酱的关键环节总是奶奶亲自上阵,母亲在旁帮忙学习,后来母亲自己做了几次,但是结果总是味道不及。久而久之,这种关键时期的重任依然由奶奶继续担任,能为家人做一盆好酱,奶奶自是乐在其中,勇于承担,每次看到一家人吃酱香喷喷的时候,奶奶总是最高兴的。
今年五月份回家时,奶奶还说待天热之时再做一盆酱。可是,从家中走后不到一周,家里便说奶奶生病住院了,母亲说,奶奶这次病的不轻,已经几天滴水未进。急忙从几百公里外赶回,见到奶奶时,她已羸瘦不堪,父亲说医生通知已是癌症晚期。记得奶奶身体一直很好,一生之中很少有大病,虽年过八旬,但一直十分康健,不想突然收到这样的噩耗。奶奶在医院住了半月后,再也无法容忍每日的营养针,坚持要回家,医生也建议回家,无奈,只好将老人送回家中保守治疗。因为单位有事,在家陪老人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北上了,不想,一个月后,便从家里传来噩耗,奶奶终究还是走了。回家参加葬礼的时候,看到奶奶去世后消瘦的面庞,想奶奶一生辛勤,却最后饱受痛苦,即便最拿手的酱也吃不进去一口,真是让人心酸不已。
奶奶走了,带走的还有她做酱的精湛技艺,那麦酱的味道只能和奶奶的笑容一样永远的留在回忆中了!(作者单位:双龙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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