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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玲散文——《田螺姑娘》

发布时间:2014-12-19 10:37:32 作者:公司机关 喻玲

 

“你会做饭吗?”

自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单位分了房,经常有人这样问我。我总是略带傲娇的回答:“说吧,你想吃啥!”

如果再过去5年,我就没有底气了。我不需要这样的底气,因为我是家里的“读书人”。“读书人”是有特权的,放学回家书包一放,不管母亲有多忙,只要端坐书桌前,母亲就不会唠叨着要我去街上买酱油,不会要我去隔壁刘阿姨家借火钳,不会叫我去前院收被子。“读书人”是不用管做饭的, “妈,张小树说街上的口味虾特好吃,又香又辣。”只需要有意无意的暗示,母亲就会像变魔术一样端出香辣欲滴的口味虾。吃完之后,我慢腾腾的开始收碗收筷子,母亲一定会一边呵斥着一边用手拦住我:“去!写作业去!”于是我表面带着不舍眷恋内心却欢悦的从容离开。我很惊叹母亲的做饭手艺,母亲就像是“田螺姑娘”,她会做全世界我想吃的任何菜。

结婚了,公公婆婆第一次来到我们的新家,老人家是舍不得平常没事就下馆子的。为了好好表现,我便承诺:“早饭我来准备!”那就让老人们尝尝陕北的小米稀饭,可口又养胃。主意拿定,早上5点便起床熬稀饭,一手百度,一手操作,水和米比例1:10,看着浅浅一层小米,放了一大锅水,这是不是也太稀了?于是自己调换了比例。信心满满的等待早饭时刻的到来,想象着一家人围着桌子喝着热腾腾的稀饭的温馨场面。可是打开锅一看,懵了!哪里是小米稀饭?明明就是小米饭!老公哭笑不得,公公婆婆却在一旁吃的正香,直夸好吃。

作为一个漂泊异乡的湖南“辣妹子”,辣椒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调味品,更是乡情思念的寄托,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辣!我终于找到做饭的秘密武器了—辣椒。不管什么菜,一把辣椒放下去,看上去红通通,娇艳欲滴,怎能不好吃?可谓色香味俱全。于是开始在市场、在超市购买各种尖椒、线椒、朝天椒、干辣椒、辣椒粉,母亲从老家邮寄过来的剁辣椒、白辣椒、酸辣椒源源不断,每天各种菜搭配着各式的辣椒搬上饭桌。“好吃吗?”我连带着辣的喘不上气的问。老公为了证明他可以跟我愉快的“过日子”,总是说:“好吃是好吃,还是不够辣!”

光阴如白驹过隙,带着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和第一次做母亲的手忙脚乱,我的小宝贝儿典典出生了。婆婆从安徽老家赶来照看孩子,怕做饭不合我的口味,我们的分工是,婆婆负责带娃和家务,我负责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婆婆是朴实的农村老太太,对吃的从不挑剔,只有一点—绝不吃辣。口味上的水火不容,思想上我们达成了共识,我和婆婆每人以自己的方式挑选各做两道菜,各吃各的,一段时间后,发现下班之后的那点时间在互相换来换去的做饭中消失殆尽。“以后我来掌勺吧!”我找到了平衡的支点。每份菜都按照无辣的方式做好,再分离一半出来放上各式辣椒,所以每道菜都有了“楚河汉界”之分,“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将饭菜端上桌后,我总是一一解释,“这个一点也不辣,可好吃了!”我也经常向婆婆推荐我的“辣椒”,婆婆偶尔的尝试用筷子尖挑一点辣椒吃,然后双眼紧逼,双手挥舞:“辣死了,辣死了!”

六个月的小宝贝已经会坐了,能量和营养的需求越来越多,开始添加辅食,小宝宝的饭可不能又咸又辣的“重口味”,必须清淡可口的“小清新”。鸡蛋羹、胡萝卜稀饭、蔬菜粥……当然了,“入乡随俗”是必不可少的,拌汤、小面条、馒头……各式的陕西食物也是宝宝的心头之爱。怎么样能既营养又多样呢?《宝宝的辅食制作100款》、《豆浆机做辅食》、《宝宝辅食大集合》…….一打开收藏夹全是网络上搜集的满满的宝宝辅食制作。我开始学会了自制肉松、学会了陕西特色拌汤、学会了自制面包、学会了银耳莲子羹……“宝贝,好吃吗?”小典典嘴巴鼓囊囊的点头,“哪里吃饱了?”小家伙立刻双手拍拍圆鼓鼓的肚子。

做饭,一样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蔬菜瓜果,一样的我,却做出了千变万化的人生味道,有当女儿时的娇惯与任性,为人妻之后的爱与迁就,做儿媳后的理解与包容,成为母亲的甜蜜与付出。生活在继续,人生的味道在丰富,做饭的味道在变,变成了我儿最爱的味道。

我,也终于变成了“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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