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晚,已入三月,各种花草被余寒所勒,都还在沉睡中,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趁着和煦的阳光去郊外踏青。这样的节令,也往往是田间各种野菜旺盛生长的时节,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童年时挖荠菜的情景。
心动就要行动!周末约上几个姐妹,拎着篮子,驱车开往塬上去挖荠菜。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一畦畦麦苗长得翠绿欲滴,挤挤簇簇,远看像是为大地盖了一层绿被子,田间长满了荠菜、白蒿、蒲公英各式野菜。天真顽皮的孩童、童颜鹤发的老人、嬉笑打闹的妇女们都拎着篮子悠闲地采摘着。不远处,狗儿猫儿怡然地卧在土墙旁享受着日光浴,村里的老人们拿着小板凳,聚在一起讨论着地里庄稼的事儿。孩童的嬉笑声、蜜蜂嗡嗡的劳作声,燕子伶俐地回旋在空中发出唧唧的叫声,奏成一支欢乐交响曲,为春光平添了无尽的生趣。我们一边挖着一边沉浸在这乡野独有的祥和安宁中,真希望时间能走的慢些、再慢些……
说笑间,篮子里已经填满了鲜嫩的野菜。回到家中,一刻也按捺不住思忆童年美味的心情,火速下厨做了几样吃食,却怎么也尝不出那时的味道。是我手艺太差了?还是“时位移人”?亦或是我的胃已被鸡鸭鱼肉填塞的失去了味觉?看着蒸好的一大盘荠菜,我很失落,又不由地回味起了童年时挖野菜所带来的种种快乐和满足。
其实小时候的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荠菜,但却十分喜欢挖荠菜,享受那种与众不同的乐趣。那时每当遇到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周末,便会呼朋引伴提着篮子一起去田间挖荠菜。到了田间便是我们的天下,菜地、麦田、果园、地垄、田埂、水渠遍布了我们的足迹,那些地方的荠菜都会成为我们的篮中物。孩子们都爱比较,我们挖荠菜也时常会比赛,看谁挖的多。于是都只顾低着头寻找荠菜,尤其是找到一片既嫩又肥硕的荠菜时,内心激动不已,但又要压制住自己的兴奋,生怕别人发现抢了这块肥肉。于是低头不语使劲的拿着铲子不停的挖,挖的时候还不停的望望别人,生怕有谁走过来。等到一口气挖完了这时才会长长的舒口气,高兴而满意的看着篮子里堆起来的荠菜。如果自己发现的荠菜被后来的的人看到,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愿意但还是邀请小伙伴一起挖,只是在挖的过程中,铲子挥动的频率更加的快了。如果挖累了,会在油菜地里折几只嫩嫩的油菜杆,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剥了皮吃着。可总是感觉吃不够,因为那油菜杆又脆又甜。要是去麦田挖荠菜,挖上一会便会坐在柔软的麦苗上来休息一会,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还有那些游走的云。更有甚者直接躺倒在麦地里,微闭着双眼,努力的用鼻子吸着微风中野花的清香。待到夕阳西下,炊烟升起,便一个个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荠菜自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家后自然到的是家长的一番夸奖,这时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然而那时的我们并不是为了得到家长的夸奖,只是特别的喜欢挖荠菜的,享受这种过程所带来的快乐。因为农村的孩子最喜欢在他们熟悉的土地上寻找乐趣。
伴随着城镇化的迅速发展,也不知现在农村的孩子是否像当年的我们一样把挖荠菜当做一种享受?如今,野菜成了餐桌上的稀罕物,为了满足城里人对农村野味的追求,现在有人专门种植荠菜。我想人工种植的荠菜肯定吃不出来它最本质的味道,因为在农村人眼里,尤其是在农村孩子的眼里,荠菜不仅仅是一道菜,而是他们亲近大自然,在大自然中寻找乐趣的一种有效的媒介。
看着眼前这盘荠菜,心中百感交集,拿起筷子又细细地品尝起来。 (一号球友会网页版,球友会(中国) 李小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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