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乡时,我最怕听到的一首歌就是李健的《月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听到李健细腻温润的嗓音,我总会潸然泪下。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我想,一方面是孩提时代不懂世事艰辛,人生不易,另一方面,是因为还未离开家乡。
走在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总会有种“这是我的地盘”的优越感。这条街到那条街,闭着眼睛就可以走个来回,没有像在外地向路人打听路的慌张,也没有一条路走了好几遍也找不到地方的焦急和无措,在自己的地盘,就是百分百的踏实和淡定。
没离开家之前,总想着逃离家乡,逃离父母的束缚,去寻找自己心中自由的天地。于是,在外地上学的我,在外地工作的我,和父母唯一的交流便是电话。那个将声信号转换成电信号的小东西,竟然成了我和父母联系的唯一纽带。
我从没想过,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其实也离开了自己十几年一直熟悉的生活。
其实在电话里和父母聊的并不多,无非是天冷了,吃饭没有,家里怎么样,七大姑八大姨有什么新鲜事儿。日子那么平淡,不可能每天都有事发生,没了谈资的电话两头,常常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父母的日子是一成不变的,每天朝九晚五为子女奔波工作,偶尔放假也只能是闲在家中,白天打扫家里卫生,晾晒衣物。夜晚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把电视频道从一调到三十,看几眼感兴趣的,遇到广告,再调一遍。或者直接关掉电视,早早沉浸在睡眠里。相对于一成不变的父母,我却在飞速的变化着,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到后来离开父母去求学,再到毕业后工作,我的生活好像总是那么精彩纷呈。但是我好像总不会向父母热情地分享这些,只能听到电话那头说着“天冷了,多穿衣服;按时吃饭”的老一套。其实他们不管我在学校拿到了什么证书,在工作中取得了什么成绩。他们只是淳朴且唯一惦记的,就是“吃饱没,穿暖没,睡好没”。然而在今年,当动过两次手术的父亲去医院检查,确诊了腰椎病复发,更甚的是出现了并发症:椎管狭窄。医生表示不能再做手术了,再做手术可能导致瘫痪。但是,不做手术,父亲疼痛难忍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国庆回家探亲,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舅公的耳朵背了,和他说话要用大嗓门他才听得见;外公被查出肝癌晚期,去看望他时,身体已然枯瘦了许多,亲人们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许多。正如那首歌:我拼命发芽,你白了头发。时间都去哪儿了。现在,我愿意和他们分享工作,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愿意和他们聊聊天气,说说心头话。有一次,母亲竟夸我长大了,说我的心态比以前成熟多了。我暗喜,我想是应该长大了。
记得看《奇葩说》里有一期辩论父母的朋友圈该不该屏蔽,陈铭说,十八岁之前,我们和父母的生活是一条线,十八岁之后,就变成了两条线,这两条线离得越来越远。
是啊,逐渐长大的我们,就如小鹰离开了老鹰,老鹰老了,一切都要靠小鹰自己。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古人简单的十个字道出了多少游子心中的纠结踌躇,背井离乡,奔赴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做这个决定需要勇气,要割舍对父母的百般依赖,要拒绝早已习惯的家乡的舒适,离开故乡的每一步,都走的如此不易。
虽然,现代交通工具已经减缓了距离带来的思念之苦,我们不用“飞鸽传书”,回趟家不用跋山涉水,花上几个月。一声火车的汽笛,少则几个小时,多则一两天,就能把我们带回故乡,让我们重新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可是,有了如此便利的交通,我们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工作的繁忙,回家拖家带口的麻烦都成了我们不回家的借口。
再回到家乡时,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了,这里怎么多了一条路,那个以前常去的奶茶店怎么没了,突然找不到那条回家常走的路,我们在“自己的地盘”里第一次感到了慌乱。
对于离开太久的故乡,我们俨然也成了“陌生人”。
或许酸楚,或许愧疚,离家的游子难免要面对“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尴尬和无奈。离家,是为了有朝一日更荣耀地回来。
但是,故乡是可爱的,她不会因为你功成名就来逢迎你,也不会因为你人生不如意来嘲笑你,你回来了,她就淡淡一笑,像母亲端上的那碗白面条,淡淡的,吃进肚子里,却是暖暖的。
游子们,若是累了,放下手头的一切,对着那轮皎洁的月亮,对着那远方,问问自己,我现在,离家有多远呢?
(作者单位:救护消防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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