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上班,爸爸打电话告知我,舅妈突发脑溢血去世了,有时间的话回趟家,送送舅妈。听到见证我成长的亲人们一个个的远离我的消息,我的心顿时沉痛起来。
舅妈和父亲同岁,她一生养育了4个子女,为表哥、表妹操碎了心,为了支持表哥表嫂外出打工,风烛残年的舅妈依然是家里的“顶梁柱”,照看门户,抚养孙辈,耕田种地,喂养牲口,如同她脚下的土地永不疲倦地默默付出,直到蜡炬成灰泪始干。
父亲常讲,人年轻的时候,欢得像匹野马,为了觅食去跑,为了逃生去跑,不为觅食和逃生也去跑,不知疲倦。当一日,皱纹爬上脸庞,步伐变得缓慢,儿女们像羽翼丰满的小鸟一只只飞离时,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老了。人老了,身就沉了,心也淡了,看轻了名利,看穿了世事,却看重了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追求的是一家人能长久聚在一起的幸福。而生活的压力又使得这一最简单的祈求变成一种奢望,儿女们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一直忙于往前跑。
记得上次回家已是半年前的事了,看着父亲的头发越来越白,牙都全部掉光了,走路有点蹒跚了,当我看到他因我回家而快乐的眼神时,那一刻我心如刀绞!父亲总是将最好、最宝贵的留给我,像蜡烛不停的燃烧自己,温暖儿女!而我呢?每次总会以没时间,加班,工作忙,要挣钱养家为理由……久而久之,我真的好像背负着天大的责任,觉得这个世界缺了“我”这样一个忙人就不转了似的。于是,经常不回家成了常事,而忽略了最关心我、最在乎我的人却留守在家中,成了一个“客”。然而,父亲从来没有一点怨言与指责,他的需求如孩子似的一样简单,如一株草似的一样平凡,只要儿女们都好,就是他们最大的夙愿,即使自己身体已经佝偻成了一张弓,即使自己疾病缠身,但心里却坚强地说,我还行,我不能给儿女们增加负担,我不能展现自己的脆弱。
每次回家时,父亲早早等在路口或是家门口,看到父亲瘦弱的身影,蹒跚的步伐,苍老的神态,当他用那粗糙的双手抱起我的儿子举过头顶时,他满脸皱纹瞬间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每次想到此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父亲要的真的不多,他要的只是带着孩子陪他吃顿饭,一句随意的问候:爸,你们今天好吗?随意为他买的宵夜,煮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晚餐,睡前帮他盖盖被子,天冷帮他添衣服、戴手套....这些细小的举动都能让他高兴很久。
有时,我常在想,我希望我的儿子以后如何对我。那现在,我有没有如此对待我的父亲?我相信,现在,你如何对待你的父母;以后,你的子女就如何待你。人世间最宝贵的就是亲情,人世间最难报的就是父母恩,如果亲情不在,我们即使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又能怎么样呢?时间一去不回,亲情一失也会永远找不回来。千万别为自己留下遗憾。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不要等到来不及了,不要等到没有机会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记得北大女博士王帆在《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感人演讲中曾讲述过,当父母老了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我们给予金钱的陪伴,不应该让他们独自去面对生活,他们所需要的是我们参与他们的生活,陪伴他们的生活,一起享受生活!至亲之情不应该是彼此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应该是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作者单位:铁路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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