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清晨,延安市双龙镇,虽已立春,但是这里还是春寒料峭,双龙煤业诊所是职工每天上班必经之路。推门而入,小院显得有点冷清,接待室、门诊室、住院室,小诊所五脏俱全。医生何传东大夫已经早早从北沟结束万步健身,坐在了诊台前,正在为一名镇上的老年患者诊断病情。他操着一口带有安康味的普通话,细致耐心的询问症状,很快老人的心绪平定下来。尽管每天何大夫接诊的人数很少,但他从不马虎。询问病情、量血压、听诊、开处方……
这样的工作,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这个小诊所他已经一个人守了21年;7665个日日夜夜,他既是医生、护士、又是医疗知识宣讲员,点点滴滴充实着他生命的年轮。
1996年6月4日,何大夫的生命永远铭刻着这一天。那天他背起行囊离开老家安康,远赴千里外的双龙煤业工作,朝气蓬勃的他高高兴兴,而当时年过半百的父母却眼泪汪汪,望着天,一句话也出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父母浓厚的依恋和不舍时刻叩击着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当时双龙煤业矿区正处在建设中,住房紧张,单位给他分配了一处16平米的石棉瓦临时房。他从中间隔开,成了宿舍和诊室,安置好一切,这个只有他一人的矿区小诊所开张了。
每当枕卧于简陋的临时板房,听着涓涓沮水伴着夜色袭来,去还是留?他曾有过纠结。“仁心仁术,为患者解除病痛。因为需要,所以守护,才能不负青春韶华。”这是何大夫21年来的内心独白。可现实总是很残酷,90年代煤炭市场急剧下滑,当时煤炭属于国家统配统销,工人吃饭都成了问题,没办法只能去食堂借饭票,等开资后从工资里直接扣。
他也一样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上山挖野草、借粮票度日。加上当时矿区正在建设中,医疗设备不足、住处简陋,下雨会漏水,风大会透风,这里的冬天更难捱,最低温度零下25°,房内没暖气。这些都没有打败他,他尽可能地掌握了内科、外科、儿科等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断与治疗,同时,给当地矿区职工家属和双龙镇农民师傅们带来了医疗保健知识。矿区和周边镇上十里八村,由于水质不好,常发生拉肚子、感冒发烧等常见病,高血压等心脑血管慢性病也很常见。他的小诊所是双龙镇仅有的3家诊所之一,也是最值得信赖的诊所。大家都说:何大夫看病有一手。21年里,他救治的患者多达2万多人。
1997年7月,他去双龙镇街道上买东西,碰到了在双龙球友会网页版,球友会(中国)当掘进工的老乡蒋绍光,老蒋一家4口在街上租房居住,他好奇的询问:妞妞怎么好几天没见了。一问才知,老蒋三岁女儿拉肚子躺了四天四夜没吃没喝。这里是山村,医疗常识匮乏,大家都认为拉肚子这样的常见小病休息几天就好。而且,当时的光景,哪有钱去看病,于是拖着、扛着,但是大人抵抗力强,扛的住,小孩子抵抗力弱,扛着会出大问题。何大夫声色俱厉的说:赶紧瞧瞧!何大夫诊断发现妞妞由于腹泻引起严重脱水,虚弱的厉害,眼睛都睁不开。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严重的拉肚子可引起脱水和身体电解质紊乱,危及生命也绝不是危言耸听,尤其是老人和儿童。
何大夫两天两夜没合眼,守在妞妞身边观察孩病情,终于小孩有了起色,第三天基本完全康复,而后又恢复往常的活碰乱跳的劲儿。现在妞妞都成了大姑娘,一直没忘记何大夫的救命之恩,总是亲切的喊着:“大夫叔叔”。
前年三九天里的一个晚上,正在熟睡中的何大夫接到矿区家属区的电话,70岁的王宝柱老人心脏病犯了,儿女不在身边,老太太打电话,又急又怕,说话都哆嗦了,何大夫安慰了老太太几句,睡衣也没换下,套上外套和棉窝窝鞋,跨上急救箱,迅速赶往家属区。
当时老人无法言语,意识不清,心率不规则,脉搏断断续续,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他诊断后,指导为其服下救心丸,进行吸氧。等车安顿好,他不高的身材,硬是把1.8米高,150斤的老人平稳的扛到车上,送达条件稍好的店头镇医院。那晚他一夜没合眼,守着老人到凌晨5点,老人病情缓解,这时老人的子女也从铜川赶回来,感激的握着何大夫的手:何大夫,有您在矿区,我们在外地才放心!”
像这样的事情对于何大夫来说实在是太多了,在矿区,何大夫总是随叫随到,没有片刻迟疑。这些年中,铜川市和店头镇好几家医院向他抛来了橄榄枝,但他都婉言谢绝了。用他的话说:对矿山,对这里的矿工兄弟和乡亲们,始终割舍不下。
为了有规律性的掌握职工家属和当地乡亲们的常见病,他建立了微信群,而他手机里的号码都已达到上限,他给经常来看病的大伙建立了档案,需要定期测量血压血糖的老人,心脏病患者,怀孕的职工家属,及时推荐日常保健的知识,定期记录观测周期。老年人得了病,心理担忧,又怕花钱,不愿去大医院诊治,家属怎么劝都劝不住,就会找何大夫。何大夫了解到症状后,通俗易懂的告诉老人病情,并推荐最佳医院诊治。一到逢年过节,矿区职工家属和当地人总会争相邀请何大夫:“何大夫,到我家去过节吧”。这份真诚,让何大夫感受到了矿区医生肩上的责任。
在矿区工作的21年,他没有休过节假日,工作更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从朝气蓬勃的青年到现在的知天命之年,一路走来,他结了婚,却没有甜蜜的相守陪伴,他生了儿子,却没有教育培养,看看20岁长大成人的儿子,他才发现21年,他的人生轨迹距离安康的亲人太远太远,而父亲、儿子、丈夫这样的词语在亲人看来似乎都是那么不真实;但是,在矿山,他守护者自己的执业追求,收获着矿工和乡亲们的笑容和信任。(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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