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五月下旬,天气骤热,气温偶尔高达30多度,中午和同事在超市买了一个西瓜,回家就风卷残云般的将西瓜吃的一干二净,那感觉真是清凉爽口,看着同事吃的乐呵呵的,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和他种的大棚西瓜,往事如时光放映机一样浮现在眼前。
父亲和母亲是土生土长的渭北农民,一辈子和泥土相依为命,种植大棚西瓜已有将近20年的时间,一家的生活开支全靠卖西瓜的收入来维持。
我小的时候,父亲是个铁匠,他每逢赶集就会在街道摆摊卖自己手工做的铁壶、铁桶。我有时围在他跟前,看他拿着铁锤,咚咚咚的敲铁皮、扣铁帽,那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犹如一曲曲对生活向往的旋律,使我永远不会忘掉父亲当时对家所付出的责任与辛苦。
后来我和弟弟都上学了,家里经济凸显紧张,父亲觉得手工铁制品不赚钱,毅然放弃了自己的本行,就跟别人学习种大棚西瓜。那会大棚西瓜技术刚刚兴起,利润丰厚,一年的收入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相当可观。就这样,父亲就投入到种植大棚西瓜的队伍中。
印象中,种植西瓜真的很辛苦。不仅天气因素影响较大,而且时间跨度长,一年到头有半年时间都是在地里和西瓜打交道。父亲每年都是从11月左右就开始着手准备工作,架温室、卷瓜桶、培育瓜苗、嫁接,每一步都不能少,尤其是每次瓜苗嫁接时间几乎都是春节前后,父亲自从种植西瓜后,几乎都没有真正过个好年,有时嫁接时期刚好赶到大年初一,亲戚朋友来家里,除了拜年然后就一起去瓜棚嫁接瓜苗,也算是别有特色的春节。进入四月份,早春天气多变,时不时有大风沙尘天气肆虐,架起的塑料大棚要经受狂风的洗礼,要是能够扛过去,当年的付出不会付诸东流,要是大棚塑料薄膜损坏,瓜苗就会冻死,投资的一切就打了水漂,当年也就没有任何收益。等到四月底,天气好转,地里的瓜苗就开始拉蔓、扯芽、授粉、坐果。父亲每天早上6点左右就起床,掰瓜芽,等到9点左右,太阳出来,花粉铺满整个花蕊,就得开始授粉。几十米长,一米四左右高的瓜棚,父亲就蹲在里面,来来回回好几趟,天天如此,每次干完活回到家里,父亲都感觉腰酸背痛,整个人都被晒的黝黑发亮。经过一个多月的漫长等待,到五月底六月初,父亲的大棚西瓜到了成熟收获的季节,看到自己种的西瓜能够换来收益,父亲铺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这对于瓜农来说是个值得狂欢的时刻。但是父亲每次都把有卖相的西瓜全部出售,留给自己吃的都是被淘汰下来的,自己明白父亲这样的举动,就是想多换点收益,维持家用。
就这样,父亲靠着大棚西瓜的微薄收入,不仅供我和弟弟大学毕业,而且种植西瓜似乎成了他自己的“事业”,直到现在西瓜地里还有他的身影。时过境迁,父亲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瘦弱单薄的身躯已不再有当年魁梧硬朗的影子,看着父亲倍感沧桑的面孔,感觉他总比同龄人老十岁,黝黑的皮肤,满脸的皱纹,稀疏的头发,映衬着岁月所留下的痕迹。每次回老家,都要和父亲商量一下,希望他和母亲不要再种西瓜了,不但辛苦,而且赚不了多钱。可父亲很执着,总觉的不种西瓜该干什么,习惯了忙碌的生活,要是整天闲在家里浑身不舒服,还不想丢了这份“事业”。
时至今日,我已工作多年,也为人父母,深知父母的辛酸和不易。和父母异地而处,自己不在父母身边,每次打电话他们都说家里好着,不用多操心,要好好工作。简短几句话,自己深知父母的用意。对于儿女,他们只懂得付出,不求回报,只要我们过的好,他们就高兴。作为儿女的我们,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
每次只要有机会,自己就会回到父母的身边去看看,不为别的,只想起父母亲老了许多,能够让他们尝尝自己做得饭菜,能时常陪陪他们,让他们感受儿子的孝心,享受亲情的关爱与满足,让他们尽享天伦之乐,每天多一点幸福!
又是一年西瓜成熟季,愿父亲的大棚西瓜能有好收成。(作者单位:机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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