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是收获早熟苹果的季节。周末回家,来到田间地头,广阔的苹果林里夹杂着红星点点。朝阳漫洒,一眼望去,挂着露珠的苹果挂满枝头,晶莹剔透,让人心旷神怡。
家里的苹果园已经有14个年头了。那年我还在上初中,小小的个头就跟着父亲扛着铁锨在地里刨树坑。父亲手脚并用,握着锨把的手挥舞着,脚下用力一登就是一个小坑,三下五除二,一个规则的方形树坑就刨好了。春末夏始,气温逐渐高了起来。没有刨几个树坑,父亲脸上、额头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宽大的脊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父亲佝偻着腰,小心翼翼的将树苗放入坑中,轻轻的培上软土,就像轻抚刚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细致入微。一阵清风吹过,父亲脸颊上的汗珠滴落,慢慢滋润着这新生的干涸。
时至傍晚,夕阳的余晖伴着晚霞洒向地面,映照在父亲的脸上,傍晚的清风徐徐略过,一行行整齐的树苗欢快的摇曳着。父亲坐在地头,慢慢的吐出口中的烟,看着随风摇头的树苗,惬意的扬着眉头,嘴里小声嘀咕着:“三年后就有收成了,有收成。”
苹果树第一年结果的那个夏天天气异常炎热,地里的果树一个个被烤的病怏怏的耸搭着脑袋加上苹果树是第一年结果,苹果的品质并不好,自然就遭到了客商的嫌弃,一时间愁坏了父亲。那些天,天不亮父亲就载着几框苹果跑向市集,不停的向来来往往的客商和行人兜售着,可是却鲜有人问津,一个上午苹果也没有卖出几斤。夏日的中午燥热异常,烈日蒸烤着大地,整个集市犹如一个蒸笼。行人三三两两,大部分果农都已经回家了,剩下的几个也是耷拉着脑袋昏昏睡去。父亲依然努力坚持着,嘴角都起了水泡,声音由于干热也变得沙哑。可他依旧不放弃从他身旁走过的每一个行人。终于,耐心的等待换来了回报,在与一个客商反复讨价还价后,以低于市价收购果园今年的所有苹果。一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一周后,所有的苹果出售完毕,父亲整个夏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这天父亲将我唤至身旁,塞给我一把钱,说:“829块,这是你的学费。”从已经被晒得蜕皮的父亲的手中接过钱,心里阵阵酸楚。大半年的操劳父亲已经瘦了一大圈,两鬓的白发愈发的多了。
再到后来,果树一年一年长大,在父亲精心的维护下,苹果树的产量和品质都逐年提升,苹果园的收成成了我和弟弟上学的主要经济来源。这伴随着的是父亲夜以继日的付出,寒来暑往十几载,艳阳日下施肥、早起晚归的除草、冬日里修剪枝条。
14年前,父亲38岁,种下的决定伴随着他走过了人生中最骄傲、最精彩的年华。而今苹果树慢慢枯老,有的树皮已经脱落。父亲也渐渐老去,儿时父亲宽广的身躯如今也变得像这果树搬孱弱。这次回家在果园我极力劝阻父亲挖去苹果树并随我一起生活。可是父亲却说:“等你成了家,爸就不种了,到时候再去陪孙子。”我无言以对。一阵晚风吹过,飘落的枯叶落在父亲斑白的两鬓,依着夕阳的余晖。(作者单位:机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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