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陕北高原腹地的一个山沟里,行政区域属于延安市黄陵县,我出生在那里,成长在那里,工作也安置在那里。我参加工作的单位是以煤炭开采为主业的黄陵矿业公司,在那里我工作了二十二年。今天我想写一点关于黄陵矿区在工业建设中一手抓生产,一手抓环保,把一个曾经污染严重的工矿企业建设成全国文明单位,建设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青山绿水小城的事情。
这篇文字的起因,都源于一群不知道何时居住在黄陵矿区的鹳鸟。
鹳鸟属于鸟纲,鹳科种类。是我国较为常见的一种大型涉禽,主要也就是白色和黑色的。它的外形特点是嘴长、颈长、腿长,性情安详优雅而又十分机警,常漫游在池塘、沼泽与河流的滩涂,啄食小鱼、小虾、蚌和螺等。鹳鸟休息时常一脚站立水中或栖息在山间林地的树干上,凝神顾盼远方,如有所期待,我们当地根据它的这一形态形象的称呼其为长脖子老等。
查阅资料知道了鹳鸟是一种候鸟,具有迁徙习性,每年8~11月份,会离开栖息地,飞往非洲或我国长江中下游一带越冬,在越冬地长达150天左右。待第2年3~4月份陆续迁徙回归,进入繁殖期。鹳鸟习惯在海堤岩石上或大树上营巢,甚至在人类住房的屋顶上筑巢。4~5月份进入产卵期,每窝2~5枚卵,由亲鸟共同孵化,32天后雏鸟出壳。育雏期55~63天,雏鸟羽毛完全丰满,过2~3周即可独立生活,一般寿命可达5-8年。
人们一直喜欢鹳鸟。在欧洲,人们称鹳鸟为“送子鸟”。相传,鹳鸟落到谁家屋顶造巢安家,谁家就会喜得贵子,幸福美满。因此,在欧洲的乡村,经常能看到住家的屋顶烟囱上搭着一个平台,那就是专为鹳鸟准备的。而千百年来,似乎也确实是鹳鸟筑巢的家庭,都会很快生下小孩子。我想大约新婚家庭烧火做饭取暖的时间会比一般人家频繁,而鹳鸟逐暖的习性使得它们更愿意选择这样家庭的烟囱口造巢安家。
中国三国时期,吴国陆玑撰《毛诗陆疏广要》上就曾记述:“鹳,鹳雀也。似鸿而大,长颈、赤喙、白身、黑尾、翅;树上作巢,大如车轮,卵如三升杯。”这里所说的赤喙的鹳,显然就是指的鹳鸟,说明那时它就分布至中国的中原一带。中国浙江台州天台籍著名散文家陆蠢写了一篇《鹤》,文中叙述他十七八岁时,邻居哥儿在平头潭边捉到一只鸟,“长脚尖喙,头有缨冠,羽毛洁白”。开始,以为是一只鹤,抢回家里养,只见这只鸟“样子确相当漂亮,瘦长的脚,走起路来大模大样,象个“宰相步”、“头上有一簇缨 毛,略带黄色,尾部很短”、“老是缩着头颈,有时站在左脚上,有时站在右脚上,有时站在两只脚上,用金红色的眼睛斜看着人。”他们将这只鸟养了相当时日,有一天,他的舅父来了,才知道这是一只 “长脚鹭鸶”。 陆蠢所描述的这只漂亮的鸟,实际上应是鹳鸟,在始丰溪两岸的树林中,芦苇丛里栖居。
据统计,八十年代后我国鹳鸟种群数量严重下降,主要是林地砍伐严重和湖泊、沼泽排水改为农田,大量施放农药所造成的环境污染,以及气候的变化等,致使它的生境丧失和恶化,食物减少,死亡率增加。
在自然界中会保持一夫一妻制的动物不算很多,毕竟为了成功延续自己的基因都会尽可能地争取交配机会来繁育后代。而一般坚守一夫一妻制的动物,往往就会群体数量比较少或者分布范围比较狭窄,毕竟又要面包又要爱情,在动物界很少有这么便宜的事儿。鹳鸟是坚守一夫一妻制的鸟类,它的这种生活习性千百年来也得到了人类认同和称颂,殊不知这也是鹳鸟种群数量下降的一个重要原因。
记得我小时候,沮河流域的水还没有因为工业生产活动的频繁受到影响,河水清澈,动植物种类繁多,到处能看到鹳鸟的身影。有一次在一个山沟里的小溪流里,我还遇到过一群鸳鸯。进入八十年代,因为家乡煤炭采矿的兴盛,山区林木大量被砍伐,水土流失和环境污染日益严重,慢慢的就看不到这些动物的身影,只留下繁忙的人们在污浊的空气里匆匆的身影。再后来,我离开了这片生养我的土地,去了他乡谋生活,本来就没有多关注的鹳鸟就这样在我的眼底心里消失了。
再回到家乡黄陵矿区已经是多年以后,送不愿意待在城市的父母回家居住。安顿好一切后,我和家乡的好友相约沮河边散步,突然,我看到沮河里有一只白色的大鸟身影,我甩开朋友快步近前细看,啊,是一只鹳鸟,安详的在河水里踱步觅食。看着我激动的神情,追上来的朋友笑话着我,告诉我这才见到一只,在沮河上游鹳鸟群落有大概二十几只呢!这些改变都是在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著名科学论断,这一指导思想引领着大家拨开发展迷雾,看清前路。我们认识到黄陵矿区的大山、河流才是重要的生态屏障,保护和修复刻不容缓。如今,在黄陵矿区,因为科技的提升,以前“轰隆隆”的开矿声、伐木声少了,矿工、伐木工变身生态管护员,我们在进行工业建设的同时也在用另一种方式与大山对话,在生态修复工程上逐年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生态修复、环境保护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你看现在山上都是封山之后新种植的树木,已经十分茂密。山林里各种动物已经逐步恢复了种群,豹子、野猪、麂子和黄羊等随处可见,个别动物都有了成灾的苗头。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补生态保护的欠账,在生态文明建设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前行。黄陵矿区不断建立和完备环境保护系统以及修复制度,一批环境保护和生态修复重点工程得以落地。尽管我们经历过“生态失衡”,也造成过环境污染十分严重的情况,但现在放眼整个黄陵矿区,山青、水秀、林茂、田沃、草丰正在成为现实,经过我们这么些年对矿区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的建设实践,充分证明了我们黄陵矿区人建设美丽矿区的决心和能力。
听着朋友慷慨激昂的介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才注意到几个我离开时尚是濯濯牛山的峁上,已经郁郁葱葱,再也没有一丝黄土裸露在外的景象。而面前奔淌的沮河,河水清澈见底,仔细看河里游鱼如梭,早已不是我离开时一股黑水的恶臭模样。从河边遮天蔽日的树荫里看出去,蓝天白云如一副美丽的图画,我怎么竟然粗心的视而不见。我激动的伸伸懒腰,放肆的呼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贪婪的看着河里依然优雅漫步,见人不惊的鹳鸟,想把这一刻的美景深深的复刻在自己的脑海,等到回城,告诉我的同事和朋友们,让他们也分享我家乡环境建设的美好。
陪着我的朋友看着我迷醉的神情,笑着对我说:你看,咱们黄陵矿区现在山清水秀,小区文明干净,还获得了全国文明单位,生活舒适安闲,生活超市,医院和公园一点都不比城市差,你是土生土长的黄陵矿区人,回来吧!我们在一起努力建设家园,别让我跟这只长脖子老等一样整天盼着你。听着老朋友动情的话语,这一刻我的心怦然心动,是的,当年的离开正是对黄陵矿区日渐严重的污染感觉失望采取了被动逃离,而内心却有太多的不舍和挂牵。如今看着山清水秀美丽宜人的家乡,和为了保护和建设美丽矿区付出辛勤劳动的朋友,我感激之余心里涌出惭愧。我是生在黄陵矿区的孩子,我也要加入建设黄陵矿区青山绿水的队伍里,长脖子老等,我不会让你再等我很久了。
随后的不久,我顺利的办理了工作调动,在城里同事朋友不舍和不解的送别下,我回到了家乡,又成为了建设黄陵矿区的一名新的老员工。我终于能在每天工作结束后,自豪的漫步在桥山沮水之间,每天和那群徜徉在河里的长脖子老等打个招呼:老等,美丽忠贞的鹳鸟,你等回来我这个游子,我将和你一起生活,我们一起等待这我参与的,把家乡青山绿水建设成金山银山的美好日子到来。(迂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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