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窑是黄土高原特殊历史时期所造就的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打开这段尘封的记忆,珍惜来之不易的盛世中华……
黄土高原幅员辽阔,人口稠密,孕育了华夏文明,奠定了炎黄根脉。贫困的山民在与自然作斗争的同时,利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发明了土窑这一栖身之地。
根据特殊的地理位置,土窑大致有三种:平原地带就地挖一深坑,坑内打窑,叫下地子窑;塬上人在塬畔就势挖立,顺崖势打的窑,远看凌乱不规整,所形成的村落叫窑郭;川道人贴山坡一台一台挖立,然后打窑。一般二到三层,下面的叫下甸,中间叫中甸,上面的叫上甸。我家的土窑在中甸,面南背北,太阳从早照到晚。崖势高,有十二米多。院子大,有半亩多地。一线三孔。在公路上面,干净眼也宽,前后川可看好几里远。
我们家的三孔土窑,厨屋漂亮,中窑秀气,边窑宽敞。边窑有十米多深,五米多宽,五米高。解放前,家里每年地里要收两麻廓麻,捆成大捆栽在大窑里。那个双目失明的老爷,剥出好多头麻,买了不少钱买下好多地。社教分给我们村一队做牛圈,我懂事那会儿,每天都能看到成群的牛早出晚归。父亲买回洗新窑面,把地挖出来足有二尺多厚一层,垫上新土夯实,请匠人安好门窗。
天下雨队里停工,父亲就一人和泥裹泥窑。逢上周末我就帮父亲。看到父亲是先在脚地倒一堆土,中间刨出一个大坑,抱一大抱铡碎的麦草撂坑内,倒入几桶水。歇一袋烟的工夫,用掀圈起周边的土。把土、麦草和水完全调匀,用掀一撂,不硬不软刚好才停下来。抽锅烟,喝口水,父亲就把和好的泥,一挑一挑铲上搭好的架上。最高处还要从低处的架上铲到上面的架上。一泥叶一泥叶抹了两层。第一层是铡碎的麦草泥,第二层是麦衣泥。
我和父亲先和了一堆没放麦草的甜泥,从院子用筐子提回一堆石头和砖块。父亲用母亲做衣服的尺子,从窗台底顺墙量了九尺,又从窗台底的墙边顺窗台量了六尺。然后量了一条九尺和一条六尺的麻绳,麻绳的一头固定在墙上量下的点上,一头抓在手上,两绳一碰头,父亲就找到了脚地上那个点。父亲又把两条绳接在一起,我抓一头,父亲抓一头,量了一下这个长方形的对角,确认这个长方形方正了才钉上木撅。
我和父亲用了一天才做好这个长方形的四边墙。我铲泥寄石头父亲垒。父亲胸有成竹般把每一块石头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墙磊了有二尺高。窗台底边留下来一个一尺宽,两尺高的烟筒口;锅脑头留下两个方方多半尺的灶火口,比烟筒口上沿低十厘米;炕沿墙留下来两个宽二尺,高尺五的烧炕口,分别处在炕墙长的三分之一和高的中间。父亲最后在这个方框中间磊了一个五十厘米粗的圆柱子。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我和父亲把留下来的烟筒口、灶火口和烧炕口用砖挡好,然后把院子晒干的面面土填进炕框内夯实。第二天中午,我和父亲在院子用长麦草和了一大堆泥。我们赤脚在泥里踩,温暖的泥裹住我们的赤脚,那种亲密,那个热情让我终生难忘!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离开土窑已快三十年了。土窑已慢慢的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他们苍老了,荒凉了。大慨是人到中年易于怀旧的缘故吧。几年前,当我看到荒凉的土窑院扑了一地的黄蒿,我自责不已。
父母不在了,父母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怎能荒废?之后几年来,我用一百多个休息日,在土窑院栽了几百颗国槐。刨出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砖头瓦瓷,砌好了几十米长的院墙,粗算有五十多方。这些砖头瓦块象我写作的素材一样,铸成了土窑的万里长城。如今,树木茂盛,百鸟争鸣,蒲公英、苦菜、喇叭花争相斗艳。土窑不再孤单,生机盎然!
父母病故已快二十年了,没跟我们享一天福,每想起都心怀愧疚。如今生活好了,每有不如意时,一想起和父母在土窑的那些往事,就会有一种知足感,就会有一种自信。(作者单位:一号球友会(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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