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从未长时间的离开过矿山,自然而然,对矿井的感情也就特殊了几分。
小时候,矿井中包含了孩提的我对父亲太多的期盼。父亲当时在区队工作,和他的见面一天之中大约有两次:月明星稀的早晨和月明星稀的晚上。他总是特别忙,管的区队有100多号人,要抓安全,要做思想工作,要处理太多的琐事……根本无暇顾及只有9岁的我,那时,和父亲的感情特别好。放学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在和自己等高的窗台下买一个烧饼,然后一路小跑地到矿井边,等父亲上井。矿井边的野草、蟋蟀、石子沟成了我的乐园,而父亲大多是等不到的,等到的是其他上井的矿工,日子久了,彼此也熟悉了,他们也特别喜欢我这个“小不点”,总时不时用他们“黑黑的手”捏我“雪白的脸”,以至于后来怀疑我今天的黑脸与当时的这段经历有关。
高中毕业时,执意不报考技校,甚至与煤炭沾边的学校想也不想,也许是“知其深,恨之愈深”的缘故吧!父亲当时的一句话对我印象很深:“儿子,有本事,就别待在矿上,永远别和矿井打交道。”父亲在矿区待了30年,在矿井下一干就是15个年头,我特别理解他当时说这话的心情。当时自己学习很用功的,目的似乎很单纯,走出矿山,远离矿井。
也许是与矿井有太多难以割舍的线,大学毕业时,“没本事”的我却又回到了那个小时候早已烂熟于胸的矿井。今年因工作需要,生平第一次下井,用自己的肌肤第一次亲近了这“剪不断,理还乱”令人“魂牵梦萦”的矿井。
虽说井下经历已有半月有余,至今令人依旧难忘:在经过了一番换作衣、领矿灯、笨拙慌乱之后,矿车便把我带到了井下,周围全是矿灯闪闪,这里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更多的是工作区令人窒息的烟尘,弥漫着的流水的潮湿。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个个血性的汉子们,干得正欢,甚至还喊着快乐而歇斯底里的歌,当时的场面真的让我很震撼。他们真得太伟大了,用似乎“超人”的精力付出劳动养家糊口,用青春热血采掘“阳光”,上井后最幸福的便是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这一刹那间,我包容了对“矿井”的一切感受,也为对她的误解而汗颜。
二十年转眼一瞬间,寻寻觅觅,蓦然回首,“矿井”已在灯火阑珊处,此时她犹如一缕暖阳,温暖着我这颗已不再年轻的心灵。(作者单位:机电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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