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三秦大地的天气喜怒无常,晴雨难测,忽冷忽热,稍不留意就容易生病感冒。人一旦生病,想法与念头也变得病态可笑。譬如,我就昏头昏脑自问:为什么感冒这样的小病症会这么难受?为什么感冒的鼻涕这么多,难道身体里有个“鼻涕水箱”?为什么感冒的人偏偏是我呢?这样的质问真够无理,本来是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难道还要让这病痛出在他人身上不成?自己健康时,又何曾替病人担当些病痛?
纵使“人定胜天”可以抵抗无数困难、激发无限创造,但一旦病痛来临,管你是哪路英雄好汉,凭你是谁家才子佳人,也不顾及你的身份地位,它以不显形不露声不提前告知不预约离开的方式快速折磨患者一番。病的入侵不分世俗的等级、不带阶层的偏见,以藐视人间的非狭隘非针对非派别的姿态公平侵扰世人,它来得深入骨髓,去得无情无义。
生病的人大多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心理:自己是病人,应当无条件地受周边人的关爱,至少是关注,处理事情的时候,应当优先考虑自己是个病人。一个人平日不管何等强大或怎般坚韧,一旦生病,就会自动降低自我价值之底线,渴望在一种被关注或至少不被忽略的环境中度过病痛期,对于平日所热衷的竞争和较量完全可以做到淡然不顾甚至全然不理,隐隐之中仿佛看透什么似的,对于世人过多的竞争和较量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同情或惨淡嘲笑。虽然病者渐渐康复之后,他又将加入这场前不久还或同情或嘲笑的竞争与较量。由此可见,病是一剂良药,可以清醒半刻,也会消磨清醒,人生于世,皆有病痛,若能以病者姿态相通相知相慰,人世自会少却几多嬉笑怒骂你怒我怨的病症。
病者症状的严重程度往往与个人思想的变化或境意高低的促成成正比关系。人活一世,谁也难逃离病痛的侵扰,从无人患了一次病痛后从此产生抗体绝缘于病痛,在愈后复发、发而待愈的辗转折磨中,几乎无人有所改变,病了即歇马治病,愈后就上马干活,至多是身处重症时信誓旦旦来日必将强身健体,病痛一过,誓言马上抛之脑后。相反,那些身残志坚的,还有那些在死亡线上、人生边上挣扎过几回的人,往往看得更透更清。当年高行健在误诊肺癌的惊恐与重生的莫大感恩中完成对生死的感知,在《灵山》“我”与“你”的对话、互解、沟通、阐释的过程中,寻觅到心灵的最终归宿。如此看来,患病未必是场坏事情,患病不愈才是最糟糕的事情,不愈的东西断绝了本该延续的肉芽,这算是最坏的结局了吧。
我见过许多老人咽气绝世的表情,冰冷僵硬,青白漂浮。祖母曾和我说,某某老大爷离世的时候,一脸的笑意,就像睡着了一样。我曾多次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笑意,满足,解脱,还是踏上另一段生命旅程的喜悦?
大多数老人离世时,大多带着点小病小痛。有的老人,前几日看着还好好地,还在爽朗大笑,不经意摔了一跤,或者只是吹了一阵冷风,人就渐渐不行了,我们老家把这管做“开路病”。老人说,阎王不忍心让一个健在的爽朗笑着的老人突然故去,但碍于命数已到,只得用“开路病”做个引子。阎王究竟是有情还是多情,这个问题也想不清。
人活一世,终究难逃脱各种病痛,而所有病痛中,惟以感冒最为常见。病是积久而生,非瞬间而成,感冒亦如此。只要一达到病理条件,症状接连而来,平日谈笑风生、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如霜打嫩苗,正所谓“病来如山倒”,难以抵挡。病痛的日子尤为漫长,调理数天也不见好转,终于等到身子渐渐缓和过来,还需不少时日方可全身解脱,此所谓“病去如抽丝”,是急不得的。
大人对于小孩病痛的担忧甚于病痛本身,大人对小孩的倍加疼爱,爱之深切则急之深切,唯恐小孩有所损伤。晚辈对于长辈的病痛奄息,往往无可奈何,唯有尽心汤匙侍奉,尽人事守天命。青年男女,多不甚恐肉体病痛,以血气勇猛及时行乐为私念,及成年成家,抱守家室及妻儿子女,方知父母爱子之深、晚辈担忧双亲之重,是时方可明白古人所言“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之大义,念此,又可想到孔子曾云“父母唯其疾之忧。”人生一世,可凭自身赡养双亲,并回馈精神欣慰,然生老病死,人力不逮,父母担忧亦是无可奈何,至孝之事亦难以摆脱病痛之搅和。至此,方可明白古人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之意,毁伤即为病痛,病痛即会牵连周遭亲坊故友。愿天下人的天天健康,日日安康,方是人生之大福大贵。(王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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