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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电公司王栋散文——老街往事

发布时间:2020-12-04 11:12:36

初冬的店头镇还残留着晚秋的迹象,枯黄的柳叶在冷风中落叶归根,晨雾笼罩着这个小镇,炊烟袅袅。觅食的流浪狗三五成群地集结在一起,狗吠声打破着清晨的宁静。

时令小雪,店头也迎来入冬后的初雪,经历了工作以来最忙碌的半个月,好在已经告一段落,周末步行去街上,走的是许久未走的老街道,我走的很慢,时不时驻足去品味一下这条老街在历史中留下的岁月痕迹。

老街在我的记忆中有着承载了许多故事,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来到店头时,这条老街已经被新建的街道所取代,但仍然是热闹的,老街上的铁匠铺每日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老铁匠赤着上身挥舞着手中的大锤,黝黑的皮肤上尽显着力量之美。茶社中的人们端着大碗的粗茶,打着麻麻牌,在嘈杂的厅堂里消除着一天的疲惫。山西的麻花店门口摆放着出锅的各种麻花,油烟弥漫着整个屋子......。

我会时常去老街拍些照片,至今已持续了8年之久,很多照片中的东西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了。在街西有一个老宅,古朴典雅,青砖砌成,相比街道中那些大杂院式的房屋,这座宅子显得很是特别,典型的中国明清建筑门头,大门两侧有一对石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门头置石鼓有和睦邻里、工作顺利、学业有成、身体安康之意。门中间雕刻“勤俭”二字,我可以想到,多年前这里的屋主人也是个有文化修养之人,单从这门头的讲究就可以看的出。时过境迁,这宅子如今大门紧锁,已然是荒废了,去年再去看时,房子因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了。

老街中央现在还保留着一座两层的木质阁楼建筑,整体为黑色格调,这里的老人告诉我,这里原来是店头镇公安局,起初,我是无法将这样的老旧阁楼和公安局联系在一起,存在着巨大的违和感。老人又说了,和过去衙门一样,这样的称谓我倒是就是很合适,阁楼中间依稀可见的“保卫社会主义”字样,证明了这里在历史中它确实行使过维护社会治安的功能。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老街找一口老井,在儿时记忆中,这口老井在街中间,井口不大,眼观可见井水,上有绞水辘辘,悬一木桶。一旁放着一只公用葫芦瓢。少时贪玩,玩到口渴,又无钱财买冰棍,这口井便是小伙伴的向往之地,绞一桶清水,取一瓢入口,此水甘冽清甜,清凉无比,几口入腹,顿觉清爽,这古井里存放着童年的踪迹,随着时代的变迁,那口滋润这一方百姓的老井不知何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后来当地友人告诉我,这井被圈进了酒厂,因为这口井和轩辕酒的来历有莫大的渊源。后来,我在酒厂中找到里这口井,被如同文物一般保护起来,井口旁没有里昔日门庭如市的繁华,然而又在恍惚间看到那些旧时的人影在井旁忙碌嬉闹。

轩辕酒,最早听说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叫它罐罐酒,因为酒是用陶瓷罐盛装的,罐上有中国龙纹图案,印象是很深的,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暑假收假时每人上交两个酒罐。难啊!整个暑假我和哥哥每日去垃圾堆里或饭馆门口看有没有人丢弃酒罐,然比没什么用,家家孩子都收集,一暑假就拾到两个,临近开学,硬是用平日里攒下的四毛钱买了两个罐罐才交了差。

这轩辕酒就是店头老街酒厂产的酒。据说当年也是做过国宴用酒的。相传轩辕黄陵当年大战蚩尤,蚩尤施展出弥天大雾,黄帝用指南车所指方向撤离,行军路过西龙山下(今店头镇),此正值盛夏,战士饥渴交加、人困马乏,黄帝命人以石刀就地挖水,一个多时辰仍未取倒水,此时黄帝突觉身下石头冰凉异常,便使出生平之力搬开石头,一股清泉喷涌而出,众将士好一顿喝,喝了水后,肚子也没有了饥饿感,人人精神焕发,一鼓作气大败蚩尤。后黄帝命此水为“救军水”。后黄帝命在此挖井,赐名“拐角井“。黄帝麾下杜康以此水酿酒,酿出的酒气味芳香,赐名“龙涎酒”。这便是前面说老街古井与轩辕酒的渊源。

现在都在老街的东头,轩辕酒厂的墙上还有醒目的五个大字“工业学大庆”。这是一个时代的印记。解放初期很多背景知青下乡都在这里,有些人就留在这里没有返京,成为一个店头人,我是喜欢听故事的,我会去找年过古稀的老知青们讲他们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老街的东头拐角那小平房拆了,那原来是录像厅,九十年代人们娱乐消遣的好去处,昏暗的小房间里四五十号人,坐着长条木凳,门口的大红牌上写着今日上映:古装神功武打片《金剑雕翎》《神州侠侣》,香港枪战片《英雄本色》《纵横四海》。儿时乐此不疲地进录像厅,从盗版录像带里感受店头镇以外的世界。不远处的游戏厅里,每日上演着家长拽着孩子管教;小混混恐吓小孩敲诈要钱;游戏中赌气然后现场真人对打;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现在我依然会在电脑上打几把《街头霸王》,就想回味一下那熟悉的“耗油跟,图吧海尔”的声音。

那条老街还是那条老街,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都说80后是最爱怀旧的一代人,我是认可的,男人将近四十,人生将过半,前半生是用来怀念的,这让我觉得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我还得拼搏着,努力着,再过几十年,当我老去,还好,老街还在,我有整个人生去回忆,有欢笑,有感动,有拼搏,还有那条老街。(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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