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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球友会(中国)田东旭散文——槐月

发布时间:2021-04-23 16:47:52

“槐月”即四月的雅称或别称,顾名思义,四月便是槐花的主场。的确,有烟花的三月下扬州的南方,而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似乎称三月为春还言之过早,印象中四月才是草长莺飞、暖阳温和,一片春意盎然。

拣出一个好天气,邀上三五个亲朋好友,一起去踏春郊游。驱车从店头小镇沿着蜿蜒的七里坡山路往上爬,道路两旁,漫山遍野,目光所及皆为绿意,山中各种山花、野花,都争先恐后,兴高采烈地迎着行人,倾吐着浓烈的春意,一心想要得到“春姑娘”的芳心。此刻,轻摇下车窗,鼻翼翕动间,一股熟悉清香钻鼻而来,香味中泛有淡淡的甜味,没那么浓郁,沁人心脾,令人身心放松。没错!是洋槐蜜的味道,寻味望去,一大片洋槐树挂满了素白的洋槐蜜,几十朵为一串,几百串为一蒲,树干和树枝已经被完全笼罩住,只留有树原有的型样,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场集体婚礼现场衣着蓬松婚纱的新娘子,等待她的爱人。果然,四月的槐花才是春的心中所属。

“到了,到了,就这吧!”朋友的一声吆喝,把我从美景中抽回,才想起今天的目的——采洋槐蜜。许久未这样出游,何不先好好欣赏一番这美色?!站在这里一看,真怪,山简直变了样,山的形态与山底和山腰大相径庭,重峦叠嶂,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一层薄薄的淡雾轻轻地笼罩着,近处的山披上绿装,远处的山显得更青翠,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从小就很喜欢站在山顶远眺,心中的快乐、愁绪、兴奋、悲伤,大山就是适宜的倾诉者,偶尔兴起,还可以对着山川大喊几声,几秒后便会听到山川的回音,似乎与你在交流对话,恍惚间竟有一份穿越的激动。

“你快点,看啥呢?赶紧帮忙!”朋友又一次督促,回头一看收获不少啊!赶紧上前接过朋友手中的自制武器,一根长竹竿顶端绑上镰刀,用起来得心应手,轻而易举便可手起刀落,洋槐蜜就乖乖地从树梢上滑落,那种快意恩仇、潇洒不羁又何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

“你看你们采的这是啥啊?这盛开的洋槐蜜,没有花骨朵做出来的麦饭好吃。”母亲指着我们的收成说道,原来这也有门道啊!借此时机我们也就地休息一会,只见几个小孩子从树的低处,摘下一串直接放进嘴里,轻轻一捋,一串满满的洋槐蜜瞬间只剩下一根孤独的花柄,再看小孩那一脸的满足感。我也顺手从袋子中抓起一串,以“吃鱼只吐骨头”的方式,一捋一嚼,满口的香味直通鼻息,淡淡的甜味抚慰每一颗味蕾,还是原来的味道,无论世间变幻,沧海桑田,大自然的馈赠又何曾变过?稍作休息后,继续采摘,不多会便收获满满,没地方乘,就索性连枝带花一同塞进后备箱带回。

回到家,就是母亲大显身手的时刻了,择花、清洗、拌面粉、码好、上锅开蒸,一气呵成!洋槐蜜上笼的空隙,母亲抽闲用香葱、红青椒、大蒜、香菜、秘制香料,再拌上调料,最后在料碗的最上方放几勺辣椒面,最后一步画龙点睛,烧热底油。“磁!”的一声,香气四溢,馋的人直咽口水。片刻过后,洋槐蜜出锅了,我先抢个鲜尝上一口,外裹着的面,既糯又不失劲道,咬到中心的洋槐蜜与生吃相比,更是另一种风味。拌上料碗,酸辣中带点洋槐蜜的香甜味,质嫩爽口,让人回味无穷,口舌生香。

槐月,又是一年槐花开,那种扑面的亲切和熟悉,让槐花也浸染上人间情思,惹上回忆。洋槐蜜,也许没有桃花万紫千红的风姿,也没有海棠压梨花的霸道,更没有牡丹国色天香的贵气,永远一身素朴白,连香味都怕抢了别人风头的淡雅,这是最凡俗的,而又是最接近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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