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行,总是不敢告诉母亲怕她担心,一辈子勤俭的生活习惯不能改变。若知道远游,总是免不得唠叨,不会过日子,就知道到处跑,总是爬上火车,踏上旅程。急急的打个电话回家,告诉一声出门了,母亲唠叨也就是徒劳,因为她拉不住,只得长叹一声管不住。有时也自责自己是一个极不孝的人,所幸每次都是满心欢喜的回来,时间久了,母亲也就默然接受。
青海湖,塔尔寺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行动,山高路远,又担心高原反应。有朋友说,青海湖的日出特别美,这个季节又是油菜花开的绚烂的日子,抵挡不住那片花海的诱惑,放下所有的事情。订票,出发……
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看到塔尔寺。塔尔寺,位于青海省湟中县,距西宁28公里,始建于明洪武12年,公元1379年,是我国藏传佛教的四大中心之一。塔尔寺古建筑殿宇雄伟壮观,文物珍品琳琅满目,艺术三绝,壁画,堆秀,酥油花异彩纷呈。
海拔高的原因,塔尔寺的天空飘着零星的雨,寺院随处可见穿着红色长袍的僧人,他们肤色黝黑,身材魁伟,眼里没有太多的欢喜忧伤。脑海里瞬间涌上金庸笔下的西域高僧,杀人于无形,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一眼。
塔尔寺又名塔儿寺,金色的塔顶,据说是纯金渡成,没有阳光的日子,同样耀眼。磕长头人的虔诚足以让我停下急急的脚步。她们双手合十,手掌空出一个三角形的缝隙,双手向前,匍匐下去。肚皮贴着地面,额头,鼻尖触摸到土地。老人,年轻的妇女,导游说每个藏人一生最少要磕10万个长头,半年之内必须完成。因为信仰,她们执着,因为执着,所以快乐,这样理解给自己一个信服的理由……
大殿两边的壁画栩栩如生。有的面目慈祥,或眉目威严威风凛凛。每经过一处,都是十万分的小心,闭上眼睛怕自己的心不够虔诚,打扰了普度众生的他们。拄着拐杖的老人来到大殿,蓬乱的麻花辫子散散的搭在肩膀上,干涩焦黄,黝黑的脸上隐隐有红血丝,看不出实际年龄,手里的佛珠不停地滑动,脚向前挪动一步,右手的珠子拨动一下。停下脚步,满是老茧的手在看不清色泽的长袍上擦拭一番,双手在大殿上一溜摸索过来,仰头,细薄的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风吹过,酥油灯忽明忽暗。看到她的脸,憔悴之中有了花一样的神采。
青海湖又名青色的湖,西宁到青海湖大约25公里路程,刚下车大雨如约而至,看着窗外的雨,不知如何应对,同行的朋友笑着说,你决定不下车?那我们就留在车中,车上远观也不错。呵呵,凭什么?不就是太阳伞当做雨伞用吗?太阳伞在这黛色的青海湖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湖上人来车往,瓢泼大雨也阻挡不住笑容,雨中疯跑嬉闹,早听说青海湖的油菜花不错,也许是过来的早些,不是最好的日子。杭州西息湿地的油菜花高大肥硕,花朵金黄幽香。汉中的油菜花纤细高挑,远远望去就是一副山水画。而此刻青海湖的油菜花少了金黄,多了份淡雅,雨中仿佛如四五月份破土而出的豆苗,浅浅的色彩在风雨中,单薄而无助。和朋友笑说,最近两年不会来青海湖。那就八月份过来呀。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有灿烂的笑容,为什么?有特殊意义吗?8月份青海湖有诗歌节,人们在广场朗诵,多是仓央嘉措的诗歌: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哪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耳边蓦然响起仓央嘉措的文字,悠远唯美,抬头笑笑,算作回答,从此青海湖又多了份记忆。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水滞留在角落里,引来三五只蜻蜓一涌而上,它们轻抖翅膀,灵巧的轻轻一点,离地约半尺左右,一群欢快的小精灵。
高原的天善变,如孩子的脸,刚刚还是雨雾缭绕,一会儿的功夫,太阳隐没在云层,时而探出头露出脸,人多了起来,阳光懒散的撒下。草地上孩子们自由的游戏,禁不住诱惑,走上前与他们搭讪。一个孩子过来,第二个跟上,三五个一字排开,没有太多的言语,眼睛黑而灵动。不要上学吗?今天休息,是吗?成绩好吗?嗯,学校离得远吗?就在山的那边,顺着手指引的方向望去,一条小路顺着山势曲折而上。有糖要吃吗?好呀,男孩子跳跃起来,女孩低下头玩衣服角。旅行包翻个底朝天,一路上备用的糖,面包,馍片一点不留送给他们,他们欢喜的模样,嘴角上扬,饿一天又有什么问题。
总想在心灵深处种上一亩花田,摇曳的风姿,任凭花开流年,无论风雨总是缕缕馨香,低眉浅笑开出淡淡的温暖。(马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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