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被滴滴滴的微信提醒音吵醒,陕西电力摄影群里发出一连串图片,是汉中摄友拍摄的汉中茶馆,黑白胶片照片里透露着深深的年代感,画面中质朴的笑容,搪瓷缸,老人口中的烟卷......把我带回到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汉中。
初到汉中是2005年的8月,经历了毕业后南下苏州的失败后,只身背着行囊来到这个被誉为“小江南”的陕南城市,开始了我的工作生涯,一个叫做汉川机床厂的老三线制造工厂,当地人称他为“二厂”。
记得2005年8月刚进厂,被单位分配到的住处是建在一座小山头的四层小阁楼里,楼下还有两家小面馆,那里能吃到的饭是永远都不可口的面条,别无选择,想吃的好些,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奢望。这座小阁楼是所有分到汉川年轻人的第一站,房租还算廉价,一个月也就20块人民币,还送10度电,这10度电对于那时还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磁炉,仅有一个20W电灯泡的我们来说是很充裕的,到月底结算时,居然还有结余,这样的优待在后来随着汉川厂国有企业改制化为乌有。那时我住在阁楼顶楼,透过窗户有一片开阔的视野,一个巨大的鱼塘呈现在面前,浩波千里,水天相接。在那个不足8平米的小房子里,我倒也过得悠然自得。陪伴我的也只有一台20元的收音机,有幸可以接收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发我下班之后的寂寥。
随着梅雨季节的来临,也恰恰赶上“十一”国庆假期,一连七天雨水,我的那间小房子再也没法住了。清晨醒来,便看到一只拖鞋在水上自由地飘荡,另外一只都不知道飘哪去了,墙壁上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白色,去找物业,物业也放假,没办法,每天起床的首要任务就是抗洪,收假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公寓办换了房子。
随着日子推移,被分配进这里的人多了起来,也便没有了原来的冷清。大家都一样的一穷二白,往日没事的时候相互来坐坐,开始也就同年来的几个大学生一起坐坐,聊聊工作,谈谈未来,下几盘象棋。没多久,隔壁小王破天荒买了台14英寸的电视,这下大家晚上有了更多的去处。
夏天的夜晚,我们会在鱼塘的土包上生起火,一起唱些不成调的歌。2007年7月,又有5名毕业大学生来加入了我们这个群体,我的房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每晚他们都会挤进我的小空间里,看看电视,下棋,偶有兴趣大家还围坐在我那张没有腿的桌子旁,一起煮点牛肉吃,汉川八角楼的酱牛肉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再喝点汉中特产的三粮液.......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不知晓是谁给这个小阁楼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老挝”(老窝),意思是说这是我们的第一落脚点,就是我们的老窝。
在离“老挝”不远的地方,有许多60年代北京第二机床厂迁来时建的筒子楼,苏式建筑风格,人们统称“八角庙”,供职工和家属们居住,据说这都是当时北京过来的工人们自己烧砖建造的,青砖筒子楼经历了40余年的风雨,尽显沧桑,可它们依然伫立在这里。里面住着一些成家的年轻人,和一群操着老京腔的北京老人,他们就在这个自然环境较好的“天府之国”养老了,不再提及回到首都的事,每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打一毛、两毛、五毛钱的麻将,安享晚年。这些筒子楼虽然破旧不堪,竟也有一个不错的名字——“柬埔寨”,后来,我也在07年后搬离“老挝”,住进了“柬埔寨”。这筒子楼要是放在90年代我是根本不可能入住的,按过去国有企业的政策,刚分配来的先住集体宿舍,等熬出点成绩或结婚才有资格分配进筒子楼里过居家小日子,然后就开始在这里算筒龄(住进筒子楼的时间),熬够了才有分房子的资格。后来,有钱人多了,在市里买了商品房,住进了汉中市里,这才给“柬埔寨”留出了空置房子,供我们人住。再后面来的大学生就更幸福了,入厂后可直接入住“柬埔寨”。
经过几年的努力工作,我也终于给自己添置了一件大件电器,价值5800元的电脑,为此花掉了我一年的工资,还在市里买了电磁炉,自己也开起了灶,楼下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市场,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有周边的农民把自家种的菜拿过来变卖,记得那菜也挺贵的,大多时候还给自己做点吃的,邀请几个朋友一起来吃个火锅,炒些菜,喝点小酒。八角庙就一家炒菜馆,我们若要吃些小酒,就会前往那里,在那个年代那个菜馆的菜算是贵的,随便一盘都是6元人民币以上。
“柬埔寨”的日子是孤单的,少了在“老挝”时的喧闹,大多时间我们都各自呆在屋子里对着电脑,一起玩着《完美世界》,在这个虚拟世界里一起实现一些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欲望。
比我晚来一年的毛毛是常来串门的,不是来蹭饭就是来和我打会游戏,打了两年多,大多时候都是我输的多,键盘都敲坏了。我也会常去毛毛那蹭饭吃,他做的饭比我可口的多,同事曾去我那吃过一顿饭,说我炒的菜,西红柿、土豆丝、茄子一起炒,还加个鸡蛋,前所未见.......
在“柬埔寨”上面还有几座90年代建的新楼,比起“柬埔寨”的要阔气多了,上一个小坡就到 。这里有个更好听的名字——“新加坡”。意思就是说在原来的地形上新加了一个坡!刚去厂里那会,总会听到师傅们说某某人家搬到“新加坡”去住了,心想,这里的人好有钱!一个个没几年都出国移民了?后面才知道,居然被蒙了好久,不过住在“新加坡”的人比“柬埔寨”的人有钱,这倒是真的。
离开汉中已经14年了,每每想起那些艰苦奋斗的岁月,依然充满着快乐,在那里,有如同父子的师父;在那里,有充满干劲的青年;在那里,磨砺过初入社会的锋芒;在那里,淬炼出奋勇向前的毅力;在那里,意识到了责任的担当。我想我还会带着我的孩子去这个地方,会给他讲起那些曾经老三线建设的故事。
版权所有:球友会网页版,球友会(中国)(黄陵矿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地址:陕西省黄陵县店头镇 邮编:727307 技术支持:黄陵矿业信息中心
Copyright(C) 2011 Huangling Mining Group E-mail:txzx@hlkyjt.com.cn
陕公网安备61063202000102号 陕ICP备案0500608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