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最近在排练一个节目《最可爱的人》,听着现场的朗诵、感受着现场的氛围,大家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志愿军战士拼死保卫阵地的时刻,这一切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舞台上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呼喊,把我脑海的记忆指针,又拨回了曾经的从军岁月。
那是2009年7月的一个晚上,夜色如墨般浓郁,如往常一般,班长带着我们在青海临时驻地车场巡逻,车场是训练场上临时划拨的一块空地,围车场一圈约有五六百米,刚巡逻没几圈,就见一群汽车兵向车场急匆匆跑来。
我见状立刻高喊“站住!”
对方回话:“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部队要拉练了……”
他话音未完,空旷的夜空中响起了紧急集合号,一瞬之间,寂静的营区忽然沸腾起来,一辆辆“平头柴”接连不断地向各连门口驶去,连队大楼人影绰绰,忽然,对讲机里传来连长的命令,“车场巡逻哨立刻返回连内,车场巡逻哨立刻返回连内!”
和战友刚刚回到连里,副班长前来告知,我们7人的背囊已经打好了,立刻收拾个人物品,我们一路小跑,将巡逻的枪械和防弹衣交给军需保管员,然后开始装点物资,刚刚绑好最后一件行囊时,连长下令:“全连人员立刻登车!”
拖着大包小包刚挤上运兵的“平头柴”,排长就开始点名了,一阵追赶似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名字点完后车内就陷入一片安静。
排长从车头下来喊话,“现在执行战时纪律,行进途中不得喧哗,不得揭开车尾挡篷布向外看,统一安排时间下车解决个人问题,其他东西会有留后人员收拾……”他还在说着,两声车喇叭打断了他的声音,这是车队行进的信号,随着喇叭声音在夜空中渐渐消散,车队鱼贯般驶出了驻地。
在中途停车休息时,已是上午10点多,下车后我朝后望去,看到我们的车队有一两公里长,且整体已经深入了大山里,远处山坡上的牧民席地而坐,十来只牦牛在悠闲地啃着草皮,后来一次中途在服务区车辆加油时,班长去买了一箱子方便面,上车后说:“物资车坏在半路上,虽然修好了,但距离大家还有几十公里,各连现状差不多,服务区吃的已经空了。”班长一边说一边将拆开的方便面给我们每人递去,他朝我怀里塞了我两包,悄悄地说“省着点吃,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吃上东西”,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车队行驶到火焰山时是下午一点多,大家长时间没有得到补给,吃的是每人分到的一包方便面,喝的是自己战备水壶里的水,这会儿大家嘴唇都干裂了。此刻日头正盛,太阳发疯似的炙烤着车厢,车棚内如蒸笼一样,不少战友出现了中暑症状,我们情况尚好的人员紧紧地挤在车厢两边,把中间留给中暑的战友,让车厢板缝隙内灌进来的风减轻他们中暑症状,大家轮换着站起来脱下上衣,在中暑的战友身旁不断扇动着。
车外大概四十摄氏度,车内已经飙升至六七十度,无情的炙烤下,中暑战友病情迟迟未见好转,班长下令让大家拆背囊,查看有没有防中暑的药和稀缺的水,大家最后把车厢里的背囊和箱子翻遍了个底朝天,幸运的是,在连战备药箱找到了半瓶人丹(解暑药)和一瓶医用酒精,在排长的背囊找到一壶战备水,把药给中暑的战友喂下后,班长命令大家喝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言语,但当水壶递到手中时,每人都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最后将沉甸甸的半壶水留给了中暑的战友。
在未来很多时候闭眼沉思,我坦言,很多经历随着时间长河日复一日地冲刷,已然变得模糊,但那次急行军的记忆仿佛刀刻斧凿般印在心底,每每想起,恍如昨日。
当我们赶到目的地时已是晚上一点多,这次急行军历时38个小时,行程1800多公里,我们是第一个整建制到达任务地点的部队,荣获“集体二等功!”
我离开部队已经十年了,经历过军队改革,我的老连队换了名字也换了新驻地。在灾难面前、疫情来临时,我的新战友们总是冲在一线,守护着人民的平安、保卫着大家的财产安全。祖国不会忘记,人民也不会忘记,祝愿所有退伍老兵身体安康事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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