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是一年里唯一一个节气和节日水乳交融的日子。它本是在仲春和暮春之交,是风清扬、日明朗,生机勃勃的四月天,但是常常往往在这个节气里就会有如丝如缕的绵绵春雨,悄然而至,可是那一个个去往公墓去往坟地的人们忧伤的情怀感染了老天?也让它潸然泪下。
还好我们有清明节,可以让远离家乡的人们在这个日子里寻根祭祖,缅怀先人。对于亲人都健在的人来说清明或许就是个轻盈的假期,反而可以趁着这个假期携家带口去踏青去放风筝……对于那些踩着泥泞去祭祖上坟的人们来说却是沉重的。
比如我,常会在这个日子里想起那些已逝的亲人。那些清晰的画面常常是我奶奶和我爸爸。
奶奶离开我们已经七、八年了。奶奶在世时曾对我说,人死了以后要逢忌日、生日、清明才能收到子孙烧的纸钱,婆以后不在了你别忘了逢这些日子给婆烧纸。我说,好好的你净胡说。那时觉得这还是很遥远的事,可话犹在耳,斯人已去。
小时候,我妈总是有忙不完的活,我总是跟着奶奶。现在脑海里都是一些点滴琐事,那时候头发脏了常是奶奶给洗的,小辫也是奶奶给扎的,奶奶坐一个高一点的椅子我搬个小凳子坐在她怀里,一边听奶奶说这说那,一边舒服的享受扎小辫的过程。
奶奶通情达理又风趣幽默,记忆里她从来没有骂过我们,甚至连呵斥都没有过,气急了就会说一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好我的爷哩”。她记忆力特别好,她奶奶讲给她的故事、她看过戏都会生动的讲给我们听,奶奶是我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
渐渐地我长大了,她老了,头发花白,换我帮她洗头、剪发,讲一些外面发生的新鲜事逗她开心。奶奶的脚有问题,大拇指的指甲常往肉里钻着长,然后就疼的不能走路了,从我会剪指甲起奶奶的脚趾甲就是我剪的,常把她的脚抱在怀里,用她那把巴掌大的尖尖的“王麻子”剪子,精雕细琢地把长进肉里的指甲挖出来,奶奶就会呵呵笑着说,这回又能松泛半个月了,这细活只有我娃能干;后来上学上班了,有时很长时间不回家,再回家看到的就是奶奶贴满创可贴的大拇指,奶奶说她看不清、剪不净就用手抠,常常血流不止,听完心里总是很难过。
每次收假走时奶奶都会送我,常常走了很远回头望时她还站在路边,随着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时心里也很是难过。最难过的是奶奶走的那年暑假,奶奶身体一直很硬朗,可那段时间总说肚子不舒服,当发现病情时已经晚了,我个把月没见的奶奶竟瘦骨嶙峋、眼眶深陷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我时她还气若游丝的给姐姐说,“看娃吃了没,把娃带上吃饭去”这句话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第二天奶奶就走了,一别就是永远,从此我就是一个没有奶奶疼的人了,顿时泪就从五脏六腑绞着拧着涌出眼眶,我还没好好伺候奶奶她就离我而去了,这是我生命里最遗憾的事。尽孝要趁早呀,现在梦里常是她顶着花白的头发送我、迎我的样子……
奶奶坟旁边不远处有一座新坟,那里边是我爸,他因意外离开我们。不说他在重症监护室时我们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也不说他转入普通病床我和弟弟铺个席子睡在他病床下,枕戈待旦等他痛苦时呼唤,为的是能第一时间照顾他。
伴着清明时分的雨,爸爸给我送伞那次的情景清晰的映入脑海,那时我上小学,一个雨天放学爸爸撑把黑雨伞、裤腿塞进雨鞋里站在学校门口的泥泞里等我,见到我时,帮我换上雨鞋披上雨衣拉着手往回走,可是路太泥泞我走不动,爸爸就蹲下背起我,一手撑伞一手护着我往回走,凄风苦雨的,爸爸背又宽又温暖。
爸爸出院回家养伤躺在床上他瘦弱无神,有次我喂他吃完饭,他对我说,我走了以后你好好的,对你妈好好的,我嗯了声转身出门泪水长流。想尽办法救治,我爸还是走了,虽有万般不舍心里也有些许释然,他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现在唯有对我妈好好的。看斯琴高娃朗读贾平凹的《写给母亲》,贾平凹说,现实告诉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我也热泪肆流。
清明是个慎终追远的日子。高翥说,“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祭祀时我们圆圆坟包、摆上贡品、撒几杯清酒,只是想念只是思念。可高翥还说,一滴何曾到九泉。是啊,一滴何曾到九泉呀?在这个日子里我们不止要缅怀故去的亲人,更要感恩当下孝敬我们活着的亲人长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借用斯琴高娃的话,我只想告诉父母健在的你们,好好爱他们,好好孝顺他们,好好伺候他们,多一些顺从,少一些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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