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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来虎散文——《煎饼》

发布时间:2015-03-30 16:32:29 作者:发电公司 任来虎

 

煎饼,是山东人招呼客人特有的美食,小时候,在我的印象中,几乎家家都有一副小磨盘,有的手摇,有的做个杆吊在空中推起来旋转比较轻松一点,大人们往往前一天就在水里泡点小米或者玉米,第二天磨成面浆,加点麦面,用一口特制的工具,像唱戏的大铜锣的形状,下面点火,上面用来摊煎饼,卷上大葱和自己晒制的面酱,香味十足。一家人摊煎饼,左领右舍几乎都能尝到煎饼的美味,这也许是我们山东人勤劳、朴实、善良、好客的秉性吧!

有时,记忆往往会把自己拉回到过去的岁月里,记得有天夜里,月亮出来了,银光覆盖了寂静的山东庄,农家小院寂静极了,母亲提着马灯,给弟弟和妹妹盖好蹬乱的被子,看到弟妹们睡的香甜和踏实,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我从小就是个夜猫子,喜欢跟在母亲身后忙活,母亲提着马灯

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家里的大花猫也常常跟在母亲的身后,顺从的在母亲的腿上蹭来蹭去的,不时回头望望院子墙角的响动,发出喵喵的叫声。

我一边帮着母亲磨着泡好的小米,她从角落里取出摊煎饼的平底锅,底部有三条铁腿,再垫上三块砖,架在厨房的一块平地上,来到院子的麦草堆里盛满一筐麦草,艰难的提到厨房,然后在屁股下面放一点就坐在地上,点火开始摊煎饼,一切准备停当,鸡叫头边了,慢慢锅底冒出青烟,烟雾登时弥漫了整个厨房,呛得母亲用围裙捂住嘴巴不停地咳嗽,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弟弟和妹妹,还要不停地吹火,直熏得眼泪直流。锅热了,油壶了沾一点菜籽油,轻轻的搽在锅面上,刺啦作响,油香登时弥漫了昏暗的小屋。母亲赶快盛上一票稀稀的小米糊糊倒在锅中间,行动快速的手握丁字型的拐具,麻利而均匀地转上一圈又一圈,一股股白气伴着噗噗的声音直扑眼睛,悠悠地清香似乎也让母亲精神了许多。摊好第一张煎饼,母亲小心地折叠起来,总是先让我吃,我就一边吃着,一边卷点面酱递到母亲嘴边,让母亲咬一口,一边看着母亲麻利的忙活着,一会儿就是好几张煎饼摊好了。那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靠着麦草上睡着了,一觉睡醒的时候,身上盖着母亲的外衣,当黎明渐渐光临了农家小院,一沓子煎饼厚厚地放在案板上,母亲自己却靠在大笼旁边,静静地睡着了。我揉着惺松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睡意全无,轻轻取下披在身上的衣服,小心地盖在母亲身上,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不想惊醒母亲的梦,就这样看着母亲香香地睡着,偶尔看到妈妈嘴角不时微微翕动,总有一丝微笑满足的挂在脸上,此情此景让我始终不能忘记,成了儿时记忆深处的片段。母亲勤劳持家,生活中始终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性子不急不慢,那时的我,也觉得有点眼热,眼泪也会不由的落了下来。

时光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母亲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我有时和母亲说,真想吃你给我们小时候做的煎饼,那个味道啊,真是难以忘记啊!母亲总是微微一笑说:“想给你们做啊,腰都弯不下去了,何况那些家具早都大炼钢铁贡献了。”

现在的市场上现做山东煎饼的很多,但怎么也吃不出小时候母亲做的杂粮煎饼的味道了,前一段时期,我回老家看望二老的时候,亲自在市场上给老人买了几张现做的煎饼带回去,看到二老香甜的吃着,我倒了两杯茶水后,转身来到院子里,望着碧蓝的天空,心里感到由衷的温暖和回味的幸福,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忘记了,但有的美食的味道却在你的味觉里始终回味。

年龄大了,我特难忘记小时候家乡的味道,尤其是母亲做的煎饼,真是儿时舌尖上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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