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大山深处静谧寂寥,只有上空偶尔传来的飞机轰鸣声渐行渐远。仰头眺望,天空湛蓝,一色系的蓝均匀协调,单纯透明;天际边缘,颜色呈更淡的浅蓝,几乎接近淡白,宛如纯洁无瑕的少女,简单而美好!
三十丈见方的水池面上,浮游着几只白色小野鸭,转眼间不见了身影,再看时,它们已从水里探出头来,嘴里噙着小鱼,不一会儿,又一个猛子扎下水去,不见了踪迹,无意间,瞅见远处水面有白点浮动,小野鸭出现在水上悠闲地游动;盈盈秋水呈草绿色,平缓静止,仔细瞧时,看出水上的浮萍随水流动;水里倒映着赫绿色、红色树影,重重叠叠,像是生长在水里,粗壮的树身清晰可见;绿水呈稠状浆液,水面平展,如一床緑被铺展开来,微风吹过时,波纹细弯微微荡漾,化为一片磷白色,徐徐荡开,随着微风消失,磷色瞬间消无痕迹,恢复其原来稠緑的面貌。
池边半山腰生长着浓密的橡子树,叶子是赫黄色,它们扎根在土壤里,斜身倒向水池边崕,似口渴欲喝水;池边一簇簇红色枫叶夹杂在芦苇丛中,显得漂亮雅致,成为萧凋秋色的一抹亮丽独秀。漫山遍野生长着大树,黄色居多,少数緑参杂其中,露不出一丁点地表黄土。座座大山相连无缝,高低相错,长城般绵延无尽。偶尔微风吹来,树叶抵不住诱惑,簌簌飘落,急切亲吻着黄土地,慢慢溶入土中,化为积肥,为明年树木的生长增加养分。
水塘地处深山里,由于进山路途遥远且是土路,汽车行驶困难,来此垂钓的人越发稀少,鱼塘已废弃多年,水是从深山密林中流淌出的清泉,永远是满满一池绿水,里边野生鲫鱼颇多,都不大,最大的半斤左右,小的二两多。鱼塘边有排灰砖瓦平房,居住着一位六十多岁无儿无女孤寡老伯,受雇守护着废弃池塘。常来此垂钓的人都知道钓鱼规矩,须给他交十元钱,或给他买些吃食,像馍、挂面、水果、饼干等食物。大山里的人纯朴善良,老伯很有人情味,一旦有人给他买了食品或一盒香烟,就不必给他交钱,他嘴里喃喃说:“来就来麼,还买啥麼,”脸上露出止不住地笑容。他个头高大,脊背微驼,左眼失明,胡须稀疏,常年一人居住在此,无亲无故,与一只咖啡色小狐狸狗相依为命,由于鱼塘不再承包,电线早被当地有关管理部门断掉,他晚上无电可用,靠点蜡烛照明。
此时,他领着狗儿缓慢度步在塘边,坐在垂钓者旁边聊天,我们带的水、苹果、当作午餐的菜饼摆放在铺在地上的报纸上,我递给老伯一个大红苹果,他憨笑着说牙口不好不吃苹果,同时眼瞅了下菜饼,我猛然会意,赶忙把菜饼递给他让他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接过,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梨问我吃麼,我说不客气,你自己留着吃吧。他低头说梨上有个黑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子,将黑点剜掉。这时,又来辆小轿车,来人带给他一把挂面,老伯接过挂面不嫌弃少,面带笑容心满意足,步履蹒跚送回屋中。
从老伯的言谈举止中,可看出他生活的艰辛不易,也体现出他朴实的胸怀犹如高山流水,纯朴自然,一尘不染。此山此水,此人此景,令内心烦乱迷茫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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