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同桌小张,在高中毕业后就辍学了,继承了家里的店铺,做些小本生意。他曾经帮助过学生时期的我,在我工作时遇到困境也给予我合适的建议。所以,在听到他请求我协助他的副业时,我欣然前往。
两把破椅,一张桌子,一盏灯,一台老式座机电话,一盒蚊香,就是小张“心理咨询室”的全部家当,按小张的话来讲,说是心理咨询,也就是听听别人的苦恼,说两三句宽慰的话,生活还得有,日子还得过。我按照小张的要求坐在椅子上,电话铃声已经响了起来,第一位打进来的是个哭泣的男孩,他因为考试考砸了不敢回家,沮丧地窝在咖啡店里,呜咽着说父母肯定会狠狠地打他。我静静地听他说着,男孩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全部倒向我,他应该是很久没有跟比他年纪大的人说话了,有些语无伦次,也有些激动。他的情绪逐渐得到了平复,虽然忐忑,但他还是表示会跟父母好好讲讲,就这么挂掉了电话。
我满头大汗地送走了第一位“顾客”,小张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我没有打断男孩说话是正确的选择,不然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我匆忙往嘴里灌了几口水,拿起听筒,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女孩轻轻的声音,她说想跟曾经和她说话的大哥哥道个别,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小张突然站了起来,从我手里夺过电话,温柔地跟她说了几句,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敲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放松下来,跟女孩道了别,缓缓挂断,看了我一眼,说确认过了,小姑娘只是要跟家里人搬家,这个小姑娘曾经遭遇过严重的校园霸凌,他听到那句话以后,条件反射以为对方想不开,结果是虚惊一场。
小张说,在这个小小的“心理咨询室”,每周他都会接很多电话。有些人开导开导就想开了,有些人聊着聊着就真的没了。他刚开始做这项副业的时候,也曾经因为没能救到别人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以致自己也患上心理疾病,后来他也想开了,这里只是暂时的避风港,有人愿意长久,有人选择离去,他所要做的无非就是拉那些生活缝隙中的人们一把,至于未来,还是得掌握在每个人的手里。
离开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小张还在忙着安慰无法走出丧子之痛的老人,冲我摆摆手,我笑了笑,关上门。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不禁沉思,数个月前,我也曾经深陷情绪的风暴中,一度影响到正常生活,是小张的宽慰和倾听慢慢带我走出了那片泥潭。作为回报,我也想以曾经作为病人的心态,去理解、倾听那些还在苦难中挣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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