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陕北地区唯一的一座帝陵,嘉平陵的名气实在不怎么样。行走在黄土高原的深沟大壑之间,令人流连忘返的往往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对于这个孤独地矗立在黄土梁上的残破土冢,似乎显得太过于渺小。
早春时节,陕北大地极不情愿从沉睡中醒来,放眼望去,苍野茫茫,一切生机都被掩埋在厚厚的黄土之下。迎着暖阳,从延长县出发,暖和的日头让人昏昏沉沉,沿着沟壑间的公路一路向前,约莫一个来钟头,指导上塬时,才逐渐提起神来。这也许是每个人的常态,行走在黄土大塬上,沟壑间总会带来大大小小的压抑感,只有登上大塬,才能够令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盘山公路并不长,而且路况很好,只因这条公路还通往另一个著名的黄河奇观——乾坤湾,但因弯道多,再加上焦急的心情,让人觉得车速仍旧很低。也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弯,眼前陡然开阔起来,四周平坦的农田中不见任何庄稼,偶尔一两棵路边的杨柳和土梨,是途中唯一入眼的景色。偶尔还有黄风卷着荒草肆意在车前的路面掠过,将新修不久的公路打扫得异常干净。
不远处,几棵孤独的槐树映入了眼帘,想必那就是目的地了。几分钟后,在公路边,一个被风吹的失去了色彩即将要四分五裂的广告牌上,隐约看到有赫连勃勃的字样。到跟前后,路边还树有一块石碑,上书:赫连勃勃墓,从石碑侧后方沿着一条土路便拐进一个黄土院子。
这座面积约二三亩的院子是这片塬上最高的地方,视野也最为开阔,坐落三间损坏极为严重的瓦房,房顶大部分为石板,估计是瓦片损坏后修补所致,黄土堆砌的墙皮斑驳,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木门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很久都没有被打开过,透过门缝,房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在门楣上残留的红布和门前新修的两通功德碑表明,这里便是记载中的白浮屠寺了,只是年代久远,饱经风霜,浮屠早已不见任何踪迹。
在瓦房的另一侧,是一孔用石板堆砌的窑洞,不见门也没有窗,里面供奉着两尊神仙牌位。窑顶之上,遍布黄蒿,石板与石板之间的黄泥完全裸露在阳光之下。在院子的中央,保留着一个损坏严重的青石质香炉,可能算是这里唯一一件有年份的古迹了。
在院子对面黄土梁的农田中,一座封土如同一个被人啃光了果肉的半截苹果核一样,孤零零站在阳光下,好在四周黄土还有人耕种,脚下并不难走,但到跟前后发现,封土被蚕食的仅剩一个高约三四米,周长不过十来米的残冢,四周被酸枣刺所包围,稍不留神便会被勾住衣裳或者皮肉,令人苦不堪言。在封土的一旁,一通石碑歪歪扭扭倾斜着身子,上书有“嘉平陵碑记”字样,绕之背面,刻有简要介绍赫连勃勃生平,让路过者对这位乱世中的枭雄有了初步了解。
据相关记载,此处原有土冢七座,但如今仅剩此一座,而且夯土裸露,荆棘变身,好一派凄惨的景象。看来,不论驰骋疆场还是稳坐宝銮,在历史的尘烟中,结果也不过如此,陪伴他的只有西风、烈日和风雪了。
远处,一位老者牵着一辆毛驴车缓缓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毛驴车绕过封土后,停在了不远处的地里,老者弯着腰,抱起地里的玉米秆放在了车上,不一会便装满了车,随即提起绳索高高抛起,准备捆牢一车的玉米秆,无奈气力不够,几次都抛不到车的另一边。见此,连忙前去帮忙,好在年少时此类农活已经练就的非常娴熟,如何抛绳索,如何拉紧再打结都深深刻在脑海之中,捆好车后,老者急忙道谢,借此机会,便欲向老者讨问二三。老者言,他少年时,这封土便是此般模样,不过对于墓主人,他们倒是非常看重,原先村里人也多,大伙儿都将这里看得紧,没发现有人来觊觎。而那白浮屠寺,早些年也很热闹,每年都会有庙会,只是后来周边村里年轻人都外出谋生,人越来越少,也就渐渐荒废了。
目送老者远远离去,沿着院子再次来到公路上,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在公路的右侧下面,却坐落着一个窑洞院子,穿过一尺多高的荒草,近身后才发现,院子虽然整洁,但是个空院落,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对于嘉平陵,历来有很多的说话,有人说,这里不是什么帝陵,只不过是一个大型庙宇建筑的遗迹,还有人说,这里是陵墓不假,但是葬的并不是赫连勃勃,而是他的儿子赫连定,其被北魏拓跋焘所俘,后又叛逃至此后被北魏追兵就地斩杀埋葬。而真正的赫连勃勃嘉平陵在陕北榆林靖边的统万城附近,具体陵址至今不详。
再次返回,坐在封土下的土坎上,放眼四野,厚重的黄土和绵延不见头的沟壑,在最远处的山川间,便是滔滔黄河,只是在这里却看不到,只能够听到奔涌的黄河水时而欢快轰鸣,时而低吟诉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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