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寒冬,气温骤降,贯穿矿区的沮河河面已偷偷穿上白衣,前段时日下班时总喜踩些落叶,金黄的地毯与鞋尖相和,吱吱呀呀诉说着又一个年头的流逝。如今枝头、地面皆空空,连同心亦好似入了冬,都说冬最寥落,是萧瑟的风,挠人的凉。
我自以为处处皆如此,无非是冷灰的山、凉薄的水,故对朋友邀我去西湖兴趣怏怏。最终她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赶赶潮流,来场云游罢了。
清晨便被朋友的消息吵醒,愤愤点开视频。在我心中这最可怜惜的廖冬,却以清柔婉曲的方式,撞入我的眼,抚平我的困乏与怒意,是剪不去的烟雨蒙蒙,绵绵红叶一径湿,它们在晨光中微笑着回应我的等待。
也曾去过几趟西湖,不过都是春夏,对西湖的印象,认定必须是烟雨空濛子规几声,路脚几簇花,堤岸数行柳。绰绰的静里独享离离的愁便很好了。
盈岸的水浅浅的,与人极近,满是缱绻。屏幕中的西湖水尽通透极包容,柳色可染、枫色可染,天色画舫亦可染。记得泸沽湖水性杨花开时,白色的花欲遮即遮水晶的蓝,记得青海湖水面清冷亦碧亦蓝。美则美矣,却因眼前目下,太直接、太清野,总觉得缺点什么。西湖不一样,因为不去,最可遐想,虽岁末景却浓,柳绿枫红杏叶黄,层林尽染。这几节残荷藕枝与水色相融,与水质相合,与水形相映,原来不是所有的冬都是凄冷。
一颗心随着朋友一双足游行其中。“江畔何年初照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张若虚铺演哲思情味,江水流离了时空,西湖不迁,将湖月初阳、风情景色一并储了,随由千古四海有缘有情人,慢慢的同情共鸣、慢慢的积淀延展。这湖水呀!
我问朋友怎么不给我看断桥,朋友又发给我看,我却诧异、落寞了。意念里,早已认定断桥该是木质回廊,果真不是,也该铺青石板,放一把油纸伞。赶着烟雨里,脚下眼边连同心头,都湿湿的,多好。偏偏是宽阔的柏油路面,游人如织,形色各异,似乎是力证白蛇毕竟是传说。从青城山到西湖边,情丝牵连,山水一源,旖旎了多少人的笔端心田。岁月太尴尬,如何再回首。这断桥呀!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苏小小的墓,白色圆形穹顶,清灵雅致。西泠自结冷傲,自生清意,衬托苏小小的气质,流转苏小小的才情,墓里未必是斯人,湖畔依旧笼烟雨。有些故事有些人关乎人情又不关人情,有些怀想依于世态又游离世态,千载里,多少人,柳月下,一湖水。这苏小小呀!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是天下人的西子,王朝云独是苏轼的西子,苏堤是天下人的护堤,王朝云独是苏轼的护堤。饱经沧桑,心态不凉,眼波晴和、心波和暖,静而不燥、安而不乱,是那个女子温润着苏轼的灵魂。苏堤之上,柳色依依,枫影绰绰,树映湖,湖映堤,时光可居。这苏堤呀!
沉迷于西湖冬之中,待余光扫至窗外,苍劲的枝干笔直向上,心中豁然开朗。一瞬间我听到了结冰河面之下淙淙的前行步伐,看到了一枝一丫托举着的月,仿佛连绵延的雾都可爱了起来,咬着衣袖邀我一同为天空盖上薄薄的被,曾经的寥落冷清褪去灰白无比鲜明的展开。一切都一样,一切都不一样……
哪儿有什么死寂啊,不过是生命的又一轮厚积薄发,再出门,藏一片落叶,待明年春归处,将它带与春看,讲与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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