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远的走了,且走的匆匆,我不忍心想起他,更不忍在人前提及他的往事,怕泪花模糊了双眼,沾湿了衣襟。
父亲生于1959年,一个令人想起就饥寒交迫的年代。年少时,奶奶便因病去世,爷爷瘫痪在床,他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挑水劈柴,照顾弟弟。父亲的童年是饥饿的,是寒冷的,是清苦的,是灰色的,更是难忘的。
长大了,父亲结了婚,生育了我们兄妹两个。儿时的记忆中,瘦弱的父亲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劲,总有干不完的活。父亲是一名厨师,村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父亲总是不请自来给大家帮忙。每次帮完忙回来,父亲都很疲惫,但却总是乐呵呵的,还会给我们兄妹带回来一包的惊喜。打开口袋,有花生,有糖果,我们吃的津津有味,父亲则坐在板凳上吸着烟,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这给我的童年增添了许多色彩与甜蜜的回忆。
我们兄妹长大了,要吃饭、穿衣、上学,家中的开销日益增多。父亲就自己开了个小饭馆,以寻求从小饭馆里淘出我们全家幸福的生活。父亲早出晚归,把小饭馆打理的井井有条。有了小饭馆渐渐地生活好了许多,我家也有了小汽车,盖上了两层小楼,父亲开心的笑了。这几年家中的生活更是一天比一天好。我们兄妹也都做了父母,感受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都决定让奔波操劳了大半生的父母好好享享清福。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父亲查出患了脑膜瘤,做完开颅手术后医生说道:“你父亲身体里应该还有其他癌变。”我们兄妹哭了。但父亲浑然不知,依然在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打败病魔,憧憬着他和母亲幸福的晚年生活。慢慢的父亲一天天消瘦,癌痛一天天加剧。父亲倒在病床上,不能翻身,不能进食。一辈子生病不肯吃药的父亲却要天天打着点滴度日。疼痛难忍,他却从不喊叫一声,总是紧咬牙关,双手紧握着床头上的木撑。临终的前四天,父亲眼睛浑浊无光,从耳朵里排出少许血水,双腿失去知觉。我们兄妹忍着眼泪一天数次给他翻身、擦洗、吃药。父亲总是一声不吭,双手攥紧床头,忍着疼痛,听从着我们的安排。临终的那天晚上,我和哥哥守护在床边,父亲无力地转动着昏黄的眼珠看着我们,好像有许多话要安顿,却最终未能说出口,带着我们满心的遗憾,父亲的生命停止在了六十四岁。
这就是父亲的一生。父亲留给我的有他永远忙碌身影,有爽朗的笑声,有病床上攥紧床头强忍剧痛的模样,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尽的思念。
愿天堂里的父亲如我们期望的一样没有苦难,没有疾病,只有无尽的欢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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