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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桥公司马小琴散文:写给父亲

发布时间:2024-06-24 10:33:28

总想写点你的文字,却总是不能动笔,昨夜又梦到了你,许是太久没有你的讯息。

这三年来,你时常入梦,依旧是洗的发白的蓝色大褂子长到膝盖。你的脸上没有忧伤,也没有欢喜。我知道,你放下所有,不再牵挂。你怪我没有回去看你?但是你说过的话我记在心里。记得我们闲聊时,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走了,要我记住,过年过节不要在十字路口画圈乱烧纸。”

当时我还笑着说:“爸,好好的说的什么话,你就是我们的大树,我们还要你的庇护。”

你说人走了,就该顺其自然,坦然面对,可是我又如何能做到坦然面对。每次回家总是想到你,咱家菜地有你的身影,烈日下你日复一日的劳作,房子的角角落落都是你的影子,你说有生就有死。一辈子不麻烦人的你,总是替他人着想,包括子女,我知道,你是怕麻烦我们,你是担心路途遥远,怕我们有太多不方便。可是,爸,我又如何做得到,想你的日子风雨无阻,哪怕只看一眼那山,我知道,那里是您最后的驿站。当我匍匐在你脚下长跪不起时,爸,我们父女一场,从此永无相见,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可是对于失去至亲的我来说,恰恰相反。时间越长,心里得遗憾就愈加浓烈。

这三年来,每走在陌生的街头,人群中总有一个背影,让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觉,我总会驻足眺望,习惯让目光追随那个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黄昏的街角,我知道那个背影不是你,我已离开的父亲。有人说,记忆也是相见的一种方式。

太阳暖和的日子里,小区楼下总有年长得老人晒太阳,他们和父亲年龄差不了多少,他们聊天,有时也会下棋。我真希望他们中间也有你,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你走了,从此我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的眼泪忍不住落下,远远看着,亦或走过去冒昧的问他们的年龄,直到得到确切回答,然后黯然离开。

爸,你总是忙,一年四季都是忙着,此刻阳光依旧,我却没了你,或许你往日持久的付出,便是要我此刻想到你吧,两年多的思念,也是一道坎。我从来没有走出过。

这么多年,我已经养成一个习惯,每年春天燕子飞来飞去的季节,总喜欢仰头向上眺望,希望能找到那些似曾相识的影子。很小的时候,我们全家住在老屋的土窑里,窑洞上面有木头搭的房檐,每年春天来临,总有燕子在房檐下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很是有趣。那时的孩子疯玩疯跑,我呢也不能例外,我和小伙伴们追着燕子满院子跑。希望逮着它们圈养起来,休假回家的父亲说:“燕子是益鸟,谁家屋檐下有燕子做窝,那是一件高兴的事。它们飞来了,不要惊扰,就让它们在屋檐下安个家,它们也需要安居乐业,今年住过,明年还会回来。”

从此……

爸你喜欢花,我知道你永远对生活充满热情,菜地拐角处有你种的月季花,一棵红色、一棵浅黄色,两棵花相互辉映。今年开的更热烈,每次回去都要去看看,循着你的脚步,我知道那是你希望的。去年清明带些迎春花种子回家,寂静的山坡上,风呼啦啦吹过,种子随手扬起,纷纷落下,我默默祈祷它们都能落地发芽,带着春天的讯息,让你知道春天来了。

记得多年前也是深秋的日子,也是九月吧,市里的妹妹拖着哭腔打来电话:“姐,这么冷的天气,爸坐在街头的椅子上打瞌睡。”

原来爸种的菜长好了,妹妹忙没有回家,父亲亲自搭班车给妹妹送菜,父亲把菜送到家,说几句话就匆匆下楼,说他说好了顺风车,司机师傅急着回去,妹妹信以为真,只到下午去单位上班,路过远远往见椅子那个熟悉的背影。

“姐,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爸就坐在街头椅子上,树叶纷纷落下,看着爸单薄的背影,我心里发酸,姐,你说爸为啥要这样?”

“你不要怪他,爸给我说过,每次去你那里,你总是大包小包买一堆,你们也有自己的日子,房贷,还要供孩子上学,不容易。他不想麻烦你,怕你乱花钱。”

爸这一辈子总归是不想麻烦人,包括子女,爸争气,这一生轻轻的来,寂静的离开。

事后我批评父亲:“你这么大年龄,还骗人?为啥不在老三家吃了饭再走。”

父亲笑笑,不做过多解释,其实我知道原因,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他不去老三家,怕她乱买东西,她买的东西远远超过他送的东西的几倍。他不想给妹妹添麻烦,心疼她花钱。我笑着说:“爸,不许有下次哈,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去谁家,她们让你吃你就吃,给你买东西就高高兴兴的接受,我们买东西是应该的,你不要愧疚,你也要给我们一个孝顺你的机会对不?”父亲笑笑,可惜……

父亲这一生年轻时最大的理想就是穿上军装,可惜那个动荡的年代。体检全部合格,就是政审不能通过,终是不能如愿,每每提起,父亲眼里放光,一脸的兴奋,据说父亲无数次奔走在县城与乡镇的路上,总是在希望与失望之间纠结彷徨,那时我们家三代地主。说起这个成分问题,小时候闹了不少笑话,小孩子好斗,我也不能例外,每次和同龄的姑姑吵架,我就说:“姑你们家好么?地主分子剥削人”

逗得一旁的人大笑,你这娃有意思,她地主剥削人,你不也一样,你家也是地主份子的,父亲知道后也是大笑。

冥冥之中许是真有什么?不得而知,从来不提任何要求的父亲,要我带他去看看很少往来的大伯,大伯居住在市里,老弟兄相见分外高兴,他们聊了很多童年趣事,我只有分享的份,没想到这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父亲总是给我说:“你三爸可怜,多年前三妈意外离世,三爸一个人独居,老了,老了,一个人还要生火做饭,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你三爸恓惶,你姑姑生活富裕,我不担心她,倒是你三爸让人不放心”。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此刻倒真希望有。爸,当人的肉身消失,顺带除去了身体的局限和挂碍,也除去了来自时间和空间的阻碍,在这人世间,我们从此以另外一种方式相逢,你的味觉赋予我对食物的选择,我喜欢甜食,喜欢吃肉,也喜欢油炸的食物,喜欢吃面,父亲,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你喜欢吃南瓜,饸饹面,喜欢豆腐,我也是,每一次吃面,我都要面少,汤汁多些,有时会洒一点碎碎的葱,亦或一点韭菜,碗里就有了色彩,然后顺着碗沿搅拌一圈,抄起入口,记得这也是你的一贯吃法。

父亲的琐事沉淀下来,在岁月的风尘里飘摇,其实父亲的爱早就随生活的点点滴滴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你是我无影无踪的父亲,也是我无处不在的父亲。一辈子寡言的的你,总是盼望我们好,有一天真如您所愿,但您却……

父亲节到了,我们父女却只能在梦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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