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后院最开始种了一颗樱桃树,每年的4、5月份,姥爷都会打电话,“今年樱桃结的不多,早早回来吃,晚了可就没有了。”然后,姥爷就像个卫士一样,每天拿着长长的竹竿在院里驱赶偷食樱桃的小鸟,生怕一时看不住,好好的樱桃全进了小鸟的肚子。
后来樱桃树越长越高,姥姥家的后院开出了一小块空地,种上了辣子、西红柿、黄瓜和大葱。上初中的我,给姥姥家抱回一只小狗,来守卫这片菜园子。姥姥一边嘴上说养只小狗太麻烦,哪有时间照顾它,一边给小狗取了名字叫豆豆,还准备了狗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豆豆尽职尽责的守护着姥姥家的菜园子,看到有小鸟偷食樱桃时,会高声吠叫驱赶小鸟,也会在傍晚看到有陌生人靠近菜园子时,冲家里吠叫提醒姥姥姥爷。
上高一那年,姥姥家后院挨着的麦子地,没人种也荒了,麦地主人看姥姥姥爷种的菜特别好,便专门划出了一片地让姥姥姥爷种菜,从那时起姥姥家的菜园子渐渐地上了规模,丝瓜、佛手瓜、茄子、荆芥、生菜种了好多菜。
暑假住在姥姥家时,姥爷每天早上都会拿出长长的水管,从卫生间一直拉到后院浇地,还要给后院的水缸里蓄满水,豆豆陪在两位老人身边,在菜园子来回转悠,会很聪明的避开菜苗。每每有想吃的菜了,就到后院转转,摘一根丝瓜,几个青辣子,早饭里就有了一盘丝瓜炒辣子,辣得冒汗,也想再夹一筷子吃。
2016年,豆豆在一个早上回汪星了,姥姥姥爷不舍得它离家太远,把它埋在了菜园子的边上,希望它继续守着菜园子。后来,家人又抱回一只小狗,姥姥姥爷却始终喜欢不起来,吐槽这只小狗一点都没有豆豆乖,总是乱跑,结果还真是跑丢了,姥爷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说再也不养狗了。
今年,血脉里中国人种地的基因有了觉醒的趋势,一到姥姥家,就会去菜园子看看,跟姥姥姥爷聊上几句,听着两位老人的种菜经,也计划着自己在家简单的种点菜。我家大宝跟我在地里摘荆芥,不停地问我:“妈,太姥姥这都种的什么菜?”我指着一块区域给孩子介绍,这片是茄子,旁边是葱,那边是西红柿。姥姥看着我突然笑着出声,“你小时候看着麦子地问我,姥姥咱家这么多韭菜,咋还要买韭菜?”一时语噎,不知道该说啥,姥爷适时地来了句,“现在还认识菜了!”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家人都劝着菜园子别种了,可是姥姥姥爷不舍得,总想着种点菜让家里人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外面买的始终没有自己种的好。姥姥家的菜园子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更是对我们爱的寄托。从菜籽种下,到长大成熟,再到新鲜的蔬菜让孩子们摘下带走,两位老人的爱在这一刻有了实体化的形状,带着这些满含爱意的蔬菜,我们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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